莲久凉。

/一八衍生，含九五

/论大型猫科动物如何扑到神鸟

/警告：这章里关于佛爷的经历，捏他来自哪里可能非常、无比的明显，看出来的不要打我。

前文：零 壹 贰

章二

一九二八年的十月十三日对于张启山来说大概是一个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日子。

他向来睡得不沉，一个是因为从小养成的习惯，另一个则是因为自己这奇特的体质，对于外界变化非常敏锐。在他的能力刚刚显出端倪的时候，一点点风吹草动都能把他从睡梦中吵醒。经过非常长时间的在古楼里的训练之后，他对能力的控制才上了一个台阶，也就没那么容易被吵醒，不过始终把警觉浅眠的习惯保持了下来。

那一阵他因为家中有些事物需要处理，跟着父亲去了兰州，说是做事，大部分时候却是在别馆待着，给父亲打打下手。来的时候说是和西北这边的彭家有些交易要做，具体的他再问，也得不到更多的细节了，只是隐约知道是笔大生意。只是当面接洽的前三天他们接了沈阳那边的急报，说是日本人又开始了不安分起来，他父亲不放心，说自己还得回去主持大局，兰州这边就全部一股脑交给了张启山。

张启山忙了两天，算是把这和彭家的交易搞了个清楚，他猜的没错，这又是前线需要的一批货的事情，数额说大不大也不是他们经手过的最大的，说小也的确不小，他做了两手准备，就是不知道对面是不是足够爽快。最后在面谈前一天，却出了不得不让他中断交易的事情。

这天凌晨，管家推门进来的时候他就被惊醒了，却是闭着眼睛等家中的这位老管家来叫自己。

“少爷，出事了。”

一听出事，张启山也不含糊，立马爬了起来，边穿上外衣边问：“别慌，到底怎么了？”

“老爷坐的列车被日本人炸了，说是……老爷他受了重伤，现在在送回沈阳的路上呢，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他穿上外衣的手顿了一下，脑中闪过很多个念头，其中有一个就是“自己该怎么办”。张家孩子都早熟的很，他作为这辈里自家唯一的嫡系也是最大的一个，早在不知道“哨兵”是什么的时候就跟着父亲在作战室里跑来跑去的了，可以说是在军队里长大的孩子。

“都还有谁知道这件事？”他唤上管家，看了一眼自己房间里的西洋钟，就往书房走。天还没亮，却是离自己平时的起床时间差不了多少了。

“我一收到值夜的小厮送来的电报就过来了，应该没其他人知道。”管家跟在他身后，递给他一件披风。

“先封锁消息吧，帮我把副官叫起来，容我想想。”张启山接过那电报，走进书房点起灯，想在里面看出些蛛丝马迹来。可惜电报估计是送得太急，什么线索都没留下。

过了一会儿，张副官敲门进来，他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他，半晌没有说话。张副官看了几遍不过三行字的内容，然后两个人同时沉默下来。过了许久，张副官才开口：“您怎么看？这沈阳肯定是要回，彭家的生意……”

“当然要谈。”张启山答了一句，“关键是看我们怎么谈。”

张启山醒过来的时候还觉得有些头疼，那件事早就过去了四五年，也都没有人再提起了，但是偶尔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总会想这算不算是自己第一次做出的关乎生死的重大决定，事后想想绝对是足够的冒险，只要他们那时候走错了一步，现在就不会有他在长沙站着了。

日本人的枪下亡魂从来不少，但他从来没有想过死神会离他那么近。五年前，他用时间差让张副官先行上路，伪装成自己放弃和彭家的生意赶回沈阳的样子，自己却是在老管家的陪同之下秘密地去和彭家商谈了一番。

这彭家老爷有着一股子西北马帮的狠劲，却也是个精明人，且因为自己的儿子顽劣，倒是对嘴甜的很的张启山喜爱有加，生意谈的是出乎意料的顺利，张启山准备好的很多说辞根本就没有用上，他只是说家父有事赶回了沈阳，自己代为负责，便博了大半的好感。

这之后他踏上这东北军统领的位置，将家里的军旗交给了一直苦苦威逼的政府，在乱战里找一线生机，或者是在东北被日本人几乎全部占领的情况下无可奈何的撤退……之后每一次的决定到都没有第一次父亲死时如此刻骨铭心，当时没有人觉得他这个始终活在父亲羽翼之下雏鸟能完美地解决两件事情，但是他做到了，这也是他成名的开始。

怎么会突然想起来那场生死局，大概是念及自己在长沙没什么势力，尽管有些名声，但不知道隔了半个中国，传来之后还剩下多少。他想要站稳脚跟，也只能靠同这长沙名门们搞好关系，而这一个个都三推四推的，搞得他头疼得很。

唯一爽快答应了他的邀约的是吴解两家，料想也许是当家的年纪小，什么都不怕的关系。而那边送去齐家的信，隔了一周都没有回信到来，他都要开始怀疑齐铁嘴到底是不是唬他的了。

下午的时候解九和吴老狗一起来的张府，这张启山为了方便，就直接把布防官府改成了两用，会议室会客厅再到自己的私人房间一应俱全，他们递了帖子跟着带路的下人进去之后便坐在客厅里。

当时张启山和他们还没那么熟稔，说得都是些冠冕堂皇的东西，什么想要谋求合作想要了解一下长沙形势之类的废话，解九边听边在那边笑，笑得旁边的狗五在八九月份的天里硬生生觉得天气冷下去了不少，抱紧了怀里的三寸钉。

“佛爷，我们明人就不说暗话了。”解九进来的时候听张启山的副官管他佛爷佛爷的叫，又想起门口那尊巨大佛头，很快就明白了这名字的由来，想着把这些悉数从东北带来西南长沙也是不容易的很，心下还是有几分敬佩的。

他的白色矛隼飞进来，落在手上，他抚着那隼背上的毛羽，边侧着头听它向他汇报自己在外面飞了一圈所看到的东西，等说完，才抬头看向佛爷：“您这儿的哨兵可不少啊。”

张启山自然能看得到那矛隼，今天会客，因为不知底细，他让自己的白虎别出来，以免泄露了什么。他有点听不懂解九的话，重复了一遍：“什么‘哨兵’？”

“西洋人的称呼。”解九解释道，他留过几年洋，这些倒都是接触了个遍，“他们管五官超人身手敏捷的叫‘哨兵’，而那些精神力过人，擅长梳理和安抚的叫‘向导’。”

佛爷点点头，“看起来这长沙城里，哨兵不少，我带来的亲兵大部分都是。就是不知道这城里有没有什么向导的信息？”

解九和狗五对看一眼，想是齐铁嘴和他们说得倒是没错，果然绕不开这个问题。两个人眼神交流了一会儿，好像是在互相推脱谁来说这个事情。张大佛爷看着他们也是不说话，靠在沙发上就在等一个答案。

最后还是狗五摸了摸怀里的狗开口：“长沙城是有向导的，霍三娘暂时有事外出，你可以找齐铁嘴问问。听小九说你之前也给他送了帖子，只是我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解九瞥了吴老狗一眼，只觉得他这话说得还不如自己来说，只好接着补充：“佛爷之前有送信给老八，那天我正好在，他托我将回信给你。”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信来递过去。

张启山也不急着看，他心里也是很清楚，若是这齐铁嘴不应他的约，他也会自己找上门去，不是什么很难的事情，他很乐意会一会这拥有一只美丽青鸾的算命先生。

不好意思这章老八全程掉线。下章就可以见面了。

在咖啡馆里码的这章，和阿温说好一起赶稿的，最后却变成了两个人愉快的刷起了xq，我们这样好像很不好。

狗五大概在这篇文里会达成人形自走背景板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