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久凉。

之七

伦敦还是一如既往的阴沉，珀西瓦尔靠在阳台的铁质栏杆上，沉默地阅读眼镜里下载好了的数据，思考着哪些需要自己回头报告哪些应该自此消失在不为人知的角落里。这是他离开英国去巴尔干半岛驻扎之前的最后一个任务。回归了他最擅长的领域，金融。

下传来几声带着消音器的枪响，正在院子里撒欢的金毛犬无声地倒在了地上。珀西瓦尔站在二楼看得真切，他放下手中还装着一半无色酒液的杯子，掏出自己随身携带的格洛克来，上膛，警惕地看着楼下毫无疑问目标是自己的几个人。 

“梅林，什么情况？”

他四面环视了一下，五个人，不是太难对付，可他的确对原因一头雾水。

另一头的梅林看着传回来的实时画面抿了一口咖啡。手没停下敲键盘的动作，一时间屏幕上窗口乱飞，但都指向一个名字。他清了清喉咙，拿过桌上的话筒。

“买凶杀人，你能对付的了的。不过你究竟干了什么？”

“没什么，一根手指换了一个消息，具体的你会在报告里看到。”

珀西瓦尔的声音伴随着响起的枪声传过来，梅林摇摇头，轻声开始指示他敌人的位置，防止死角。

珀西瓦尔侧过身躲开子弹，在高处点射着结束了三个人的性命。有一个看起来是新手的家伙被同伴的倒下吓得浑身发抖，握不住枪。未免太不专业了一些，他想着将那个新手送上了天堂。还剩一个人，看起来约莫是几个人里的头了。珀西瓦尔屏住呼吸，一边思考着自己家中的大门有没有坚固到可以受得住枪械的蹂躏。

答案显而易见的是不。他得在敌人进门之前解决他。这没什么难的，珀西瓦尔握紧了枪，扣下扳机。

震耳欲聋的枪响之后，花园里又多出了一具尸体。

珀西瓦尔的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詹姆斯身上。这不是真的。他强忍住那种让他浑身颤抖起来了的愤怒，握紧了身前的栏杆。兰斯洛特要是知道了大概会冲回来将那几个倒在花园里的罪魁祸首鞭尸的。

这不是真的。珀西瓦尔转过身来，再对自己说了一遍。他走进客厅丢下枪，以比平时快上几分的步伐往花园里走过去。金毛犬半睁着的蓝色眼睛里已经失去了光彩。他蹲下去，抚摸大狗的头，为它合上了眼睛。

“梅林，帮我接兰斯洛特。”

兰斯洛特听到通讯器发出不要命的提示声的时候，正在自己的临时住所里准备早餐。他端着和在家中如出一辙的白色瓷盘和一杯温热的牛奶，漫不经心地戴上通讯器。

“这个点可不多见，有新任务？”

有点欢快的声音从通讯器一头传过来，通过梅林的转接落到珀西瓦尔的耳朵里。珀西瓦尔攥紧了拳头阻止自己在这次通过公共频道的通讯里失态。

“是我，兰斯。”

珀西瓦尔的声音艰难地从耳机里传出来。

兰斯洛特放下手里的东西，咕哝了一句“这更少见了”，他没有意识到到底发生了什么让珀西瓦尔的声音听起来那样的难过，仿佛有什么东西被硬生生从他的生活当中夺走了。

“…詹姆斯死了。”

珀西瓦尔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说完这句话的。他半跪在不怎么整齐的草坪上，一遍又一遍像往常一样抚弄着大狗的脑袋。

兰斯洛特丢掉了手里拿着的刀叉，急吼着让梅林将当时的画面全部传送给他。珀西瓦尔屏着呼吸在通讯器的另一头小心翼翼地等待着，他有些害怕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听起来他简直像个等待审判的犯人。

“不管因为什么，这不是你的错，珀西。”

焦急地看完那些片段，兰斯洛特低低地安慰着珀西瓦尔。再不愿相信事实也不妨碍他装作一副轻松的样子。他明白珀西瓦尔的声音是怎么回事。他在害怕，害怕詹姆斯的死会毁掉一些什么事情。但是事实上没有什么能那么轻易地被毁掉。

“我想我们需要善后，就麻烦你了梅林。我还不方便飞回来。对了，记得给詹姆斯办个葬礼。”

兰斯洛特说着，努力摆出冷静自制的样子，那通常是属于珀西瓦尔的形容词。珀西瓦尔听着，知道那是他在安慰自己，一片慌乱里他逐渐镇定下来，开始庆幸自己的房子周围都是无人居住的空房，用不着去解释那些枪响的来源。

兰斯洛特关掉通讯器之后长叹了一声。他的詹姆斯逃过了被自己开枪打死的命运却无法逃脱被射杀了的宿命。

他有没有和珀西瓦尔说，把它埋在花园里的老树下？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写什么了……脑子乱乱的……

还是继续去填短篇脑洞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