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磊】火焰玫瑰 （上）
CP：刘启/王磊
分级：NC-17
A/N：斜线有意义。黑科技魔改电影结尾，试图描写一个废土公路片，双向救赎，角色OOC归我，写着玩儿。
Summary：在被冰封的烈火所笼罩的世界边缘，夺路狂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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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磊在行星发动机重新启动后的第二百四十个小时，终于从医疗舱中醒来。他以为自己死了，那些几乎将他压垮的石块的重量仿佛还残留在他身上，他动弹不得，只能睁开眼睛，看着玻璃仓盖后面晃眼的灯光，用手摸索着寻找着医疗仓的开关。
他当了二十几年的兵，倒是第一次躺进医疗舱里。
开关被打开了，高压氧仓减压的放气声随着舱门打开而响起，他长舒了口气，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单手撑着舱壁坐了起来，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左手上臂绑了夹板，疼得他用不上任何力气。
机器人护士顺着轨道划过来，按着他的肩膀将人重新放进医疗舱里，女声适时响起：“王磊上尉，您的恢复情况良好。在全身检查无碍之后，可以办理出院。您的队友还在等您会和。”
冲击波下来的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应该会和自己身上的那堆碎片一起被压成齑粉，大概是天降魔法或者他命不该绝，被折腾成了那样最后还被人从几乎什么都不剩了的废墟里扒了出来，丢进了医护室。
也算他命大，外骨骼剩余的百分之三电量还是把他的小命保了下来。他听着医疗舱滴滴答答的扫描声，脑海里突然飘过了很多的人。他知道他的队员们都没事，那三个孩子呢？他不知道，他没有任何渠道获得刘启和韩朵朵的消息，只能希望他们还活着。
扫描结束了，医疗舱的门再度被打开，机器人护士推来一个轮椅，以让王磊非常别扭的一个姿势将他抱到了轮椅上，并细心地指导他如何控制这个电动轮椅。他尝试着动了动双腿，却发现他的腿伤得比他的手更重，如果现在要让他行走，他是完全做不到的。
地下城的医院和每一个养护中心一样逼仄而令人窒息。干净得一尘不染的墙像是看不到底的纯白隧道，末端连接着巨大厚重的金属大门，让人想起焚化炉的大门。他只见过一次焚化炉的样子，为了某一项仍不能公开的任务。他想自己是从死神手里逃出来的，总不能又掉进那炙热的火焰里去吧。
有人在外面等他。王磊想过很多会来接他的人选，无论是周倩还是锤子，都会比眼前这个满脸不耐烦的小年轻好上很多。
“等你老半天了。”刘启看到他的时候抬起手冲他挥了挥，脸上没啥好看的表情，他看起来也有点病恹恹的，脸色苍白的不像那个在上海中心外面要和自己雪地肉搏的年轻人，“再不出来我都想去砸门了。”
“我还以为会是我队里那帮人来接我。”王磊推着轮椅停在他面前，转过半圈之后直直地看向对方。机器人护士已经退回到足有十公分厚的大门后面去了。机械咬合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他们一齐扭头，看着与世隔绝的纯白空间被隔绝在紧闭的大门之后。
刘启“啧”了一声，低着头盯着一身休闲服，没准其实是医院提供的病号服的王磊，转过去握住了他轮椅后面的手柄，把人推了出去。“周倩的腿伤没插到大动脉，她自己给处理了。你们收队的命令已经上周就来了，所有人最开始都不肯走，都说要等你。”他把轮椅推得很慢，像是有很多话想说一般，“但是拗不过命令。”
“他们先回去归队了。”王磊了然地点点头，并不意外这个决定。苏拉威西三号地下城挺热闹的，这里华人多，时不时还能听到几句熟悉的乡音，他来过这里几次，都是为了任务，匆匆忙忙的，不像现在那么悠闲。
“本来还有一个选项是留在原地进入当地编制的，但是朵朵和蒂姆吵着要回北京，他们就选择了重新编队回北京。”刘启推着他走到广场上，停在一个小摊边上，讨了半天的价，不知道拿什么换了个椰子出来，插上吸管丢进王磊怀里，“凑合喝吧给你庆祝一下出院。”
“你留下来了。”王磊用自己还好的那只手捣鼓着细管，有一口没一口的喝那个人工培育出来一点都不甜的椰子水，“给我个原因？”
“到时候没人来接你出院该多冷清啊。”刘启说着自己的歪理，“本来朵朵也说要留下来的，被我赶回去了，总不能真的因为拯救世界耽误她上课不是。”
“地球都差点没了还要上课，这刮风下雨都不动的课表真是几十年都没变过。”王磊笑了一声，把那个沉甸甸的椰子壳塞进了刘启手里，后者晃荡了一下发现里面还有小半没喝完的，也不嫌弃那根吸管王磊已经咬过了，就接着喝了起来。
“没准还要因为旷课两天写检查。”刘启摇着头，想起自家妹子那不爱学习的模样，忍俊不禁，这画面到有一点像韩朵朵每次被学校叫家长的时候他和韩子昂的对话了。他愣怔了一秒，把这种奇怪的感觉从脑袋里甩走，并不成功地转移了话题：“你可以选择我们现在就往回走，或者我们可以等你伤好了再回去。”
“老韩的驾驶证应该不能用了吧。”王磊嗤笑了一声，毫不犹豫地戳穿了刘启失败的话题转移能力。他自己推着轮椅，和刘启并排慢慢地往前走，他这会儿什么都不愿意去想，十天的医疗舱强制昏迷让他的脑子还停留在十天前木星制造的漫天火光里。“就算他们留了车你也得能开才行。”他笑着揶揄刘启，“至少我的伤应该可以等到你搞到驾照。”
“那你等着。”刘启喝完了那个椰子，觉得嘴里涩涩的，也说不上来是种什么滋味儿，心底里酸涩混着一丁点儿的欣喜全涌上来，堵在他喉咙口，老半天才别扭地把这种感觉给咽下去。他低下头将一个吻落在王磊额头上，一触即分；他脸烧得通红，装作若无其事地绕到王磊身后去给他推轮椅，嘴上还犟着：“是蒂姆教的，说什么接人出院的时候就该做点什么表示庆祝一类的。”
反应迟钝的中年人在刘启这句话的尾音已经消散在空气里之后才意识到自己好像是被年轻人拙劣地撩了那么一下，他叹口气，用手捂着胸口，竭力抚平自己开始猛烈跳动的心脏，他的听力很好，除了能听到自己的心跳与呼吸，同样能听到刘启的，那是同样因为紧张而疯狂跳动的节奏，却不合拍地错开，最终乱成一连串的不和谐音。
他们最终在一个房间前停下，刘启拿着自己的标识牌扫了一下门口的锁，摆弄了几下识别器之后又示意王磊扫一下自己的录入身份。随后打开大门，示意王磊进来，向他展示窗明几净的简单房间，语气是少年人的欢快：“王队，那就委屈你接下来半年和我住一间了。”
刘启说话有时候有信用过了头。他说是自己能用半年把那个难考得很的驾驶证考出来，就硬生生的在这半年的时间里做到了这件事。他拎着印着自己证件照的那块驾驶证牌子回来的时候王磊还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看了半天才相信刘启这小子不是从黑市上搞了块牌子来糊弄自己。
就连地面上的教官都称赞他说他教了那么久的车，都没遇到一个这么快就把证件给全考出来了的人。刘启只是说自己和人下了赌约，总要完成才好，况且他不喜欢极夜，还想早点回到没有星星看但是却亮堂的北京城去。
“地面上都一样，刘。”他的教官在他的毕业证书上签了字，拍拍他的肩膀，“谁知道这里什么时候就被新的自然现象给毁了。”
他只是笑笑，换了证件之后兴高采烈地去管理处做了登记，把曾经的救援小分队留下的运载车挂到自己名下，他打开尘封了半年的车厢的时候，仿佛还能闻到当时的硝烟味道。他深吸了口气，就跑去试车，狠狠地在路上跑了一圈之后，才心满意足地回到地下。
王磊都不用看就能闻见刘启身上那股子兴奋和邀功的劲儿，他把牌子丢还给对方，一连串的机械声之后从凳子上站起来。他的双腿彻底废了，现在只能靠着腿上装的外骨骼支架来走路。他当初花了很大的力气复健，才终于摆脱了轮椅，看起来不再像是个残疾人了。然而他始终介意有人会用奇怪的目光看着他的双腿和他在走路时因细微的机械音儿紧皱的眉头，他仍然在努力克服这种心态，他知道没人会真的在乎他的腿究竟怎么了，除了他自己。
“干得不错。”他走过去拥抱刘启，丝毫不介意年轻人一身狂奔之后汗湿的黏腻。他的步伐不快，而刘启就在原地等着他走过来，并用力地环住了王磊的背脊，将一个轻吻落到对方耳根。他已经不排斥或者说至少习惯了少年人时不时的求欢。他从不介意这些肌肤上的接触，反而像是渴求症患者一般，从永远充满活力的少年人身上汲取活下去的动力。
“我们可以回家了。”刘启兴奋的话语落在他耳边，变成漫天响起的烟火，“昨天打电话的时候你都答应朵朵过来一起住了。”这半年里王磊一直都在尝试是否能回到正常的活动水平，以规避自己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会因为这伤而从军中退役的事实。他总认为自己一旦退役就会无处可去，毕竟杭州城已毁，他已经没有家了。他当时无所畏惧的原因一部分也是如此，可眼前的这个孩子却几乎强硬地把他塞进了自己的生活和未来里。
他曾说过不止一次这不值得，他并不希望刘启将自己的未来绑在自己身上，他的岁数几乎是他的两倍还多，地球上仍然有三十亿人，他还有无数的选择。可刘启就是倔强，非要把自己的一腔热情全部交给他这个鳏夫，他别无他法，只能慢慢地尝试接受。
“还要去给老韩上香，听他们说城里建了个纪念墙。”王磊拍拍他的肩膀让他松开自己，半推着把人赶进浴室去把一身的汗给洗了，别全蹭他身上，嘴上却还嘟囔着发出些意味不明的声音，仍然有那么些许的不舍得。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不舍得苏拉威西的生活，明明这半年以来生活仍然枯燥无味，周转于栖身的一室、康复中心和几个从未变过的小饭馆之间，唯一的色彩是刘启带来的，他的腿导致他没什么机会自己去原来可以随时到达的地面转一转。可他却从未想过自己还未离开就决定会想念这里的生活，和刘启两个人朝夕相处的生活。
“是啊，不知道我们有没有机会经过上海地区。”少年人垂下眼帘，知道这是对方不想再和他聊下去了的信号，木星危机始终是他心里的一根刺，是比安全词还更能让他消火的东西。他至今记得有一回他喝多了之后回来，哭着抱住王磊就是一顿亲，发泄他始终在隐忍的自己对于朝夕相处的室友的渴求。他有借酒撒疯的意思，叽里咕噜地说了一大串的话，核心意思不过就是“我想上你”四个字，却被王磊轻描淡写地一句“反正是我欠你的，你想上就上吧”给愣是说萎了。
他从不觉得来到苏拉威西的一路上所发生的事真的应该怪罪于他这个带队者，可却被对方找到了一个绝佳的借口，逃避所有本该早就发生了的化学反应。
TBC
老样子还是分上中下的一个短篇，倒走北京——苏拉威西救援线预定，反正大概会有车的。
所有的缺德和恶趣味（包括断腿）都是我的，还是搞叔叔让人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