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AKE me baby, or LEAVE me
本质混乱邪恶&玻璃心一级选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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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心】远在咫尺

CP:刘启/Tim

分级:R

A/N:原著小说背景。地球派!刘启设定。主要角色死亡。作者缺德,角色OOC,中国心基本上没咋在除了结尾的部分出现,你说是户口中心也行。所有和小说/电影对不上的地方都请当做私设看待。

 

 

Summary致远方的钟声,氦闪后塌缩的太阳,还有我们终将走向死亡、荒芜、未知的命运。

 

正文:

联合政府最后坚守的指挥室大门被重机枪轰开的时候,刘启仍然在自己的岗位上。他凝视着面前的星图,沉默地同他的同僚们一起,如同演练过的一样,从自己的位置站起来,列到自己该站在的位置上。没有人知道这指挥部拥有那么大的规模和人口,除了他们自己。

 

五千个最后留下、死守着千年前所制定出的计划的人类,从容不迫地在叛军的“进攻”下,踏上他们一早就决定完成的宿命之上。他们不用抵抗,也无力抵抗,几千与数十万的对比,早在叛乱开始之初就被计算出来,所有人都自愿成为弃子,以坚守他们所相信的东西。科学是不会说谎的,只有数字会最忠实地呈现事实。

 

刘启在这推搡之中向外走去。他没有听到由广播被人掷地有声地念出的审判,也没有听到他们的死亡方式。他们说这是个没有信仰的时代,而从逃逸开始,所有的文化就早已成为了废土之上无用的东西。或许他们的祖辈还曾经见过所谓的遗址,但在几百年的冰冻之中,所有的东西都已经变成了渣滓。

 

国籍的观念早已被打破,人的模样不过能指向他们的祖先究竟来自哪一片大陆,而所有的婴儿都会被送到统一的寄养中心,个体的意识在这个时代成为了最无关紧要的东西,他们自幼便学着服从,自主意识只在青春期后才会在恋爱之中得到一部分的体现。这个年代,人类当然关心繁衍,却再也无法进行强制配对的行径。

 

他的青春期起始于和同班的一个男孩儿在厕所里分享一个吻开始,那个男孩成为了他的初恋和这短短二十几年人生之中唯一的一场恋爱。他们在狭窄的房间里抽黑市上搞来的烟,在每个休假日把桌面到床面都搞得一塌糊涂。他一直相信如果没有这一场谣言四起的叛乱,这就是他这辈子会度过的每一天了。

 

他确信自己在叛乱的人群里看到了那个青年,他太好认,浅金色的头发就算在茫茫人海之中也会成为焦点。或者说他太熟悉他,才能在每一个交错的瞬间认出他来。

 

防护服上的电池被拆下了。他后排有人正嘀咕着为什么还给他们留下了头盔,地面的低氧状态已经持续了很久,就算防护服里的氧气仍然能支持他们活着走到地面,零下百度的低温也足够将所有人冻成僵硬的冰棍。

 

“蒂姆。”

 

他主动地摘下了自己的电池。丢给列队给他们让出道路的叛乱军中的某一个一闪而过的身影。他这会儿终于能确认自己的确见到了他,而不是一个幻觉。接到电池的人将那块玩意儿丢进随身的口袋里,贴着通道的墙站好了。

 

这是一个何等奇异的景象,行刑者列队欢送被处死者踏上自己的穷途末路,其中不少人甚至没有意识到五千个人的性命究竟是怎样的存在。他们对着这一个个表情严肃的人评头论足,吐着口水,若是条件允许,他们可能会像古代人一样丢些菜叶鸡蛋——这些可都是只存在于历史记载里的农作物了。

 

刘启站在这队伍之中,却没有任何恐惧或是波澜。寒冷的空气让他在走上地面的那一瞬间就觉得自己的步伐变得更重。他们被赶着走到大海中央,没有人倒下,也没有人哭泣,他们面向同一个方向,整齐地站立着。

 

那是西面,是在他们现在的位置望去,太阳所在的方向。他们的身侧,巨大的木星正第一次在地球人面前展露它斑驳可怕的表面。

 

蒂姆站在人群里,这是十几万人的狂欢,每一座行星发动机都被关闭了,他第一次见到了真正的星空,宇宙正波澜壮阔地展现在所有人面前。他想那个第一个发现太阳并没有按照科学家们的计算而爆炸的人也曾想过要看到这样的场景吧。他们在地下城的时候只能望见人造的景致,人造的阳光,和人造的星空。他记得刘启曾带着他坐在无人的广场,带着他认那片永恒不变的人造星空上的每一颗星星。

 

地球停止自转之后,就再也没有变幻的星空和四季了。洋流被冻结在深不见底的冰下,他们从偷出来的资料影像里偷偷地看一看过去究竟是什么模样,最后总会滚作一团,在人造的草皮上分享一个黏腻的吻,然后刘启就会拍拍屁股站起来,拉过他走上回家的路。

 

寒冷是最先从防护服的表面开始蔓延的。刘启看到他所有呼出的水汽都在眼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结成冰,他很快就看不清眼前的景象了。太阳、木星、群星都变成了模糊不清的光点。他将头转向一个方向,一个他以为蒂姆所在的方向。事实上他不过是听到了一些骚动,好像是有谁捡起了地面上坚硬如石头的冰块,将谁的脑袋打破了。

 

他再也没能回头。从神经末梢开始,他甚至能感受到自己身上的每一条血管开始慢慢地从端头开始冻结,酥麻如同针刺。再也没有血液能够流向心脏,直到他的每一个脏器都在极端的低温中失去功效。而在所有的器官之中,大脑会是最后停止运作的。

 

坠入黑洞的感觉大概与现在的情景相差无几,他一意孤行地这样安慰自己。他的大脑将这几分钟的时间放大到了无限长的时间,就好像被困在黑洞边缘的人被困在永恒和瞬间之间,他不知道自己是死了还是活着,却能见到所有他经历过或是有机会经历的景象。

 

那大概是幻觉,他却甘愿沉溺在幻觉之中。

 

他走过漫长的时间流,挑选一条河流踏入,看到许多在他生命中出现过的人。他见到了自己血缘上的姥爷,见到寄养中心里那个总喜欢追着他管他喊哥哥的少女,更多的则是蒂姆,那个被他作为自己所有的感情寄托的白发青年。

 

“你这回是不是该让我在上面了啊?”

 

他听到他跳脱的声音,他转神发现自己跨在家门口,看到蒂姆光裸的背,他跪趴在那儿,沙哑的声音表达着不满,却仍然咬着唇,承受所有来自身后的冲击与快感。他记得这件事的后续,他倒是的确让蒂姆在上面了,不过骑乘的姿势累得那个总不愿动的人扭了几下腰之后就乖乖地求饶,要求换个姿势。

 

“哎,户口,我们下次去一哥的酒吧赌一把?我想打一盘他的游戏很久了,都不知道是几个世纪之前的老古董了,还能动起来。”

 

那是刘启彻底从技校毕业的那一天,早就不念书了的蒂姆斜靠在他教室外面的墙上,等着他出现,然后不由分说地把人拉进钢铁铸成的复杂巷子里,穿过一层又一层的岔路,绕进一个他从没去过的酒吧里。

 

“你那儿弄来的酒?”

 

“秘密,别给我浪费了,花了大价钱的。”

 

吵吵嚷嚷的,声音在他耳边显得特别大。他都不用看到结尾,就知道他们最后都只能去做一件事,直白而不加掩饰。他们所生活的城市不大,三十万人的地下城不过是人类最繁华时期的中等城镇规模,他们走过每一个角落,在军事限制区外徘徊,直到刘启最终决定加入这一部门。他们从此变得聚少离多,刘启总能确定自己是能够对蒂姆说爱的,却总不确定那个生活在街头的人究竟将自己当成什么。

 

蒂姆的日记从不对他遮掩,他曾见过每一页上都标记着一个数字,蒂姆解释说那是倒计时,记录每一次刘启放假回家的日子,他搞不懂那些复杂的宇宙原理和机械操作,但至少可以在四处游荡的时候记得自己还在等人回家。

 

人都是会遗忘的。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眶红红的,配合着他那头天生浅色的头发简直像只红了眼睛的兔子,随时都会落下泪来。他后来申请了许可,让他们能够在空闲的时候去地面上看看,那时的地球已经快要接近木星了,最后一次奔赴远日点后他们就可以在极夜之中逃离太阳了。

 

随后叛乱就如约在太阳未在计算日期爆炸的那一天,爆发了。

 

他们的教育让他们相信,科学家的计算是不会骗人的,那在逻辑自治的前提下,利用了这种假说的人只能是这个竭力推动着计划的联合政府了。人们喊着回到太阳身边去,最开始只是零星的声音,最终汇聚成了声浪。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不安,这种不安一旦被煽动,就变成了再也无法扑灭的山火。刘启的例行假期被取消了,管制区的大门加固了一倍,却仍然无法抵挡想要攻破巴士底的人民的浪潮。军队开始射杀起义的平民,可那些不怕死的人、那些抢夺了武器走上地面的人和那些从军队内部反叛的人涌成了没人能够阻止的浪潮。

 

刘启在混乱的人群里看到了蒂姆,他举起枪,混入密匝的人群之中,那金色的发丝一闪而过,便再也没了踪影。他努力勾起了嘴角,这便成为了定格在他脸上最后的表情。他总说自己不会干涉爱人的任何决定,同性之间的相伴本就比异性更加困难,他不是什么称职的伴侣,也从未希望蒂姆能和自己走在相同的道路上。

 

“喂,户口,你要不要考虑搬过来?”

 

他陷入无边的黑暗,却听到一个装作镇定的声音,咬着并不好吃的蚯蚓干串串,冲着他摆手。他努力回想自己当时的话语,却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大脑的缺氧程度已经不够让他再看到记忆里最美好的画面了,那个神采飞扬的少年勾着他的脖子,告诉他说自己虽然什么都不会但是愿意和他绑定一辈子的画面,现在回想起来,也不过就是几个公元年的时光罢了。

 

他张开嘴,声音已经发不出来了,却仍然希望能找寻到所爱之人的方向。

 

冰原上的声音纷杂,有歌声传过耳畔,蒂姆终于抬起头看向了那片真实的星空。密密麻麻的星点之中,有一个更大一些的橙黄圆点更显得明亮。这不是他第一次看到太阳,却是他第一次见到太阳从地平线上出现的景象。他从脚底战栗出一股子不祥的预感,又望向已然成为了冰柱的同族,他试图从每一个一模一样的人柱之中找到刘启,却发现自己这么做完全都是徒劳无功。

 

这项无用功太过耗费精力,以至于他陷入突如其来的黑暗的时候,还以为自己是做了一个荒唐的噩梦。不过很快,他发现事实并非如此,强烈的白光带来了雪盲般的效果,那不详的点终于以自己的消亡让所有的预言变成了现实。

 

氦闪。

 

蒂姆听到四周的声音嘈杂了起来,真空中并没有任何爆炸的声音,而他的耳朵边却是“嗡”的一声响起了耳鸣,他颤抖着,双腿止不住地想要靠近地面,却发现所有人都如同被刚才的爆炸石化了一般,动弹不得,仿佛那是美杜莎的眼睛,将所有活着的和死去的人都变成了石头。

 

旁观残忍刑罚的人群,或者说行刑者们有条不紊地开始散去,他们还震惊于太阳的爆炸,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有条不紊地按照一定的次序匆匆地回到地下城去避难。太阳氦闪爆发了,他们最恐惧的东西在这一刻成为了现实。大量的光和热又一次照亮了这颗几百年来惴惴不安,飘忽不定,始终对太阳的塌缩抱着怀疑的星球。没人知道为什么会有人直杵在原地,一动也不动地望向仍然还冰封着的海绵。他仿佛逆流而上,却像那片五千人的冰柱阵一样无法动弹。蒂姆跪了下来,在人群之中仿佛逆流而上,他徒劳地望向那看不到边界的冰雕,想要找到他们之中究竟哪一个才是刘启。他想起一个老人家口中的古老故事,说万年前秦始皇的陪葬品全是由真人塑成的像,他们为旧时代的信仰守墓,直到世界尽头。

 

他被留在了地面上,像是人海之中被抛下的沙子,像是被困守在坟墓封土尽头的守墓人。他付出了无人能够想象的代价,而见到了这一辈子见过最瑰丽的景象。他见到了二氧化碳融化蒸腾起的白雾,听到了冰面融化时发出的相互挤压的声音从远处传来,看到了太阳风喧起冷色的极光在天边蔓延,巨大的洪水将他和身边的刑场吞没,他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眼,留给了传说中的蓝天。

 

“喂,刘户口。”他在漫天的海啸将他吞没之前冲着虚空喊着,“你可从没告诉我,蓝天比星空更加美丽。”

 

他最终陪伴着他的爱人,还有那五千个最后的地球派一起,成为了旧时代的活祭。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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