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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质混乱邪恶&玻璃心一级选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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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带CP/毕苏】牵丝戏 拾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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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叁】

毕忠良时常会做些噩梦,也许是每个曾经在战场上拼过命的人都会有这样的后遗症,亦或是他对战场的抗拒太过强烈,在远离战场之后的日子里,他整夜整夜做断断续续的梦,里面总是连绵不绝地响起枪炮声、妇孺的呼救声、还有兄弟们的叫喊。偶尔那些人群中还有苏三省的身影,有时候是在自己身边被炸死的同僚,有时候是护着他人离开的平民,但无论怎样,他都能在梦里准确地看到这样一个人。

尽管这位心狠手辣的行动处处长从来不愿意承认自己与另一个长得甚是相似的人有什么关联,可是他将过去的一切记得太牢了,他知道自己不可能拥有一个未来,便将记忆时时拿出来反刍咀嚼,将每一个细节都刻在脑海里,无非是因为爱得太深,也许还有那么一点未达成遗憾,说到底,都是自己惹出来的孽障。

最近也是忙得很,毕忠良很少有心思静下来理理自己的心绪。行动处有内奸的事情不是他们中的任何一个捅出来的,而是那个死了的宰相。抖出来的线也不是他的手下——他也没有什么同伴或是手下了,静安支部没有调走的只剩下了他一人——只可惜第一个内奸还没有抓到就又来了第二个,搞得他这个行动处像是什么值得潜入的地方似的。

曾树投诚之后,苏三省一直在闹腾,他不是不知道,但对他,毕忠良总是做不到不偏心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想来可能比对陈深都更加偏爱些了。难得半天不那么忙碌,他锁了门躺在办公室的沙发上补眠,西装外套反盖在身上算不上暖和但勉强也能留住些温度,外面有人敲门吵醒他时,他仍在冗长的梦境中漫游,一会儿是田丹和徐家姆妈,一会儿是苏三省,再一会儿是刘兰芝,所有人都在冲着他说什么,他听不真切,到感觉像是很多只苍蝇在四处乱飞似的。

他睁开眼睛盯着自己办公室的天花板看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最终反应过来自己是在极司菲尔路七十六号,也意识到他只不过又做了一个熟悉的噩梦罢了。

“进来。”毕忠良边对着门外的人说,边坐起来捋一把睡得有些乱了的头发。外面的人仍然在坚持不懈地敲着门,他才想起来自己在睡下前怕人打扰,把门从里反锁了。起身在桌上找了钥匙,他走过去把那把黄铜的锁打开、取下,随后打开门,才看到外面的人是谁。

“我没有打扰毕处吧?”

入目先是一颗恭敬低下的头颅,随后才听到他的声音,和他的衣着礼仪一样一丝不苟的谦卑声音,刚才还在他的梦中出现过。

“是三省啊。”毕忠良侧身让外面的人进来,指着沙发状似随意,“来,坐。我们也是该聊一聊。”

“之前就想来单独和您聊一聊,只是一直耽搁了。”苏三省挂着公式化的笑,他第一次走进这间办公室,在沙发上坐下时还看到被毕忠良随意丢在上面的西装外套,只得趁着他去拿暖炉的时候自己将那件衣服拿起来挂在沙发背上。

“不碍事。”毕忠良拿着自己惯用的暖炉和待客用的瓷杯过来,放在茶几上,“不知道你今天突然来找我是为了什么?”

苏三省听他的语气不咸不淡,自己在心里打过的无数个腹稿瞬间被推翻了个彻底,他张了张嘴,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只是想来找您聊聊,关于工作,也有可能关于‘熟地黄’的事情。”

“你们每个人都在找我谈‘熟地黄’的事情。”毕忠良点了火柴丢进铜炉,再把酒壶放上去,“不是想撇清关系就是想来献计献策。”

“您想先谈这件事的话,我相信自己不是这个内鬼。”苏三省往前凑了凑,几乎是凑到毕忠良面前了,当他自己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连忙往后靠了靠,“处座,我想那个内鬼的目的很简单,除了拿到行动处内的某样东西之外,就是使我们的内部分崩离析。前者我们可以防,而后者,同样也可以。”

毕忠良好像一心都在面前的暖炉上,他还有点睡醒后的不真实感,脑海里混沌着分不清真实和梦境,差点脱口而出些不该由“毕忠良”说出口的话来,还好他仅存的理智仍然能压制住虚妄的幻想,他低咳一声,“你这么说,我猜你是有计划了吧。”

“我那些小计划怎么能比得上毕处的英明神武。”苏三省笑起来,这些年来他恭维话说得习惯,这回倒是有了几分真诚,“我主要还是想来问另一件事的。”

“哦?”毕忠良手指搭在酒壶上,直到有些烫手了才将将放开,拿过杯子倒上一些温热的酒,递到苏三省面前“愿闻其详。”

“您……”苏三省提到这个问题的时候觉得喉咙有些干涩,接过面前的酒杯喝下时就连舌头被烫到了都全然不自觉,“您是否知道一个叫做‘徐天’的人。”

毕忠良怎么想都想不到苏三省会问出这样一个看起来愚蠢之极的问题,且不说这一场暂时算作是私人的谈话会不会被有心之人听了去,一个已死之人的名字猛然出现在自己的耳畔毕竟还是足够让人心惊,他差点撒了手里的酒,“我倒宁可你继续跟我讨论麻雀的问题了。”

“毕处,您可以当做我没有问过这件事情。”苏三省低着头,散下来的头发正好挡住了他的表情,“我回到上海之后一直想找到这个人,但是只听到了他可能是死了的消息。”

“你可以自己去查。”毕忠良稳住了手,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我不知道你要找的人有什么具体的特征,这个名字……太常见了。”

“他和毕处您长得几乎一模一样。”苏三省有点稳不住自己的声音,有些激动得要站起来了,最后还是尽可能地稳住了,“是我冒犯了。”

两个人同时松了口气,苏三省在心里对毕忠良下了定义,不过是一个长得太过相似的其他人,问不出自己所关心的一切,也无法让自己心安;而毕忠良则是在暗自庆幸自己的伪装和秘密没有被人戳穿,他时常觉得自己应该藏得很好,不会被任何人发现过去的蛛丝马迹,但是生怕自己某一天会在故人面前露出马脚来。

之后的谈话一切顺利,就好像绕开了徐天的话题之后,所有事都按着正常的路线在向前迈进,有关“麻雀”或是诱敌的计划,毕忠良或真或假地向着苏三省全盘托出,指望他至少不要成为自己的阻力,至少在短时间内不要成为一颗不得不被放弃的棋子。

 

对于苏三省来说,在往后无数忙碌时光中短暂的停顿里,他都会后悔自己一时间对于毕忠良体温的冲动,他知道自己不该这么问,也知道无论他用什么方式,直接或是婉转,毕忠良总是不会答的,就好像他自己认定了毕忠良与徐天有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一般。这是个无解题,也是个绕不出来的死循环。

但这不是他最近工作的重点,也永远不会是。更何况最近他的姐姐终于肯搬来上海同他一起居住。借着行动处几位大佬的面子,他终于能租下一间不大不小的屋子,在上海漂泊了那么多年之后,拥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家”。

搬家的时候他总是会想起同福里,想起二楼上那个一半书房一半卧室的房间。他新租的这套房子建在街角,打开门有个属于自己的院子,单层的构造简简单单,但对于两个人来说住起来绰绰有余。他的姐姐是个传统的人,来到大都市里未免有些不习惯起来,他总得在旁多加关照些,有时候自己顾不上了,就只能让兄弟们去保着她的安全。他们的日子过得紧些,但好坏也算是有了个念想,一个值得回去的地方。

苏三省更频繁地忙碌着,毕忠良将抓出熟地黄的任务交给了他,但每一个被他抓进来的人都紧咬着牙关,仿佛不说不响受尽酷刑和折磨去死是一件无畏而光荣的举动。这些在苏三省眼里,只不过是愚忠。连日来的工作没有进展,让他也不免觉得心烦气躁,怎么也没想到是被行动处里的其他人给摆了一道。

从档案室的地板上醒过来的时候他很确定自己这是遭人摆布,没有道理所有人都跑了出去,自己却被放倒在了房间里。且不说行动处这种地方,三步一哨五步一岗,真着起火来哪里用得着将人全部疏散,一人一脚都能将火给熄灭了。

“这绝对是陷害!”他的语气笃定,看到仿佛看戏一般的陈深和唐山海的时候对此更加地肯定了,“一定是他们两个做的。”

“你怎么就那么确定,一定是我和唐队长做的呢?”陈深抄着手也是来者不善的语气,这桩事本来就是他的主意,他更加是要把自己撇出去了,“据我所知,苏队长可是拿到了李主任的许可才在档案室里查阅资料的吧。”

“我这是在完成任务。”苏三省一边告诉自己要冷静,一边深吸了几口气才让自己不跳起来和陈深出去打上一架,他知道如果自己露出任何一丝与被陷害之后不符合的神情,就有可能被毕忠良判下死刑。

“档案室里的规矩你不是不知道,拿着李主任签的条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陈深还是有些得理不饶人,颇有些自己的推断完全没有问题的架势。

“当时刘美娜告诉我,她有事要出去一下,锁了门让我自己在里面不要把东西拿出去。”苏三省平静了一下,将事情说了个清楚,“而我在发现好像着火了之后刚想开门,就发现门从外面被锁住了。请问陈队长我要怎么自己把自己锁在档案室里。”

“你又不是没可能有同伙。”陈深嘟囔着,尽管越说越站不住脚,但依旧不肯松口。

“毕处,我认为我自己做的没有什么问题。”苏三省扭头,对上了一开始就在看戏一句话都不说的毕忠良,“找到混入行动处的内奸不是很重要的事情吗。”

突然被点名了的毕忠良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件事的确陈深做得有些出格,但也让他看了个明白苏三省暂时没有什么叛离行动处的心思,“好了,去查查谁锁的门,我相信苏队长不是那样的人。”

突如其来的信任让苏三省也是大吃一惊,他未曾想过自己能从毕忠良嘴里听到这么一句话来,毕竟整个行动处都知道他和陈深是过命的兄弟,该说偏袒,也该是偏袒陈深才对。可这回他却没有这样的意思,倒是有些维护起苏三省来了。苏三省猜不透他的想法,也只好应下来。话题已经被毕忠良转到了其他的事情上,这一场莫名开场的三堂会审好像也就那么莫名其妙地准备结束了。

苏三省站在空下来的办公室里,低着头整理自己的思绪,抬眼却看见毕忠良站在门口并没有走,便上前打了声招呼,“处座,火都灭了,您不回办公室吗。”

“事情还没有解决。”毕忠良拍了拍他的肩膀,“实话和你说,我有时候也看不透自己的这个兄弟是要做什么。”

“他想逼出熟地黄,可惜我不是。”苏三省低着头,语气也低了几分。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很少和毕忠良对视,就好像他害怕在那双眼睛里看到些什么。毕忠良对着他的眼神总是很复杂,说不清除了不多不少的防备和猜疑之外,更深的东西是什么。

“我也希望你不是。”

苏三省觉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再抬起头来的时候毕忠良已经走远了,声音消散在走廊的尽头,让他没有办法再去追问。而他心里却涌起一个巨大的疑问,如果毕忠良和徐天没有必然的联系,那毕忠良对于自己或多或少的偏袒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


TBC


大家好我来更新了。

我这两天写的时候总觉得毕苏的主题是“所有人都困在过去与现在之间,无法自拔”

……不,事实是我居然没坑太不可思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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