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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质混乱邪恶&玻璃心一级选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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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带CP】牵丝戏 玖

前文:

          



【玖】

苏三省吃过饭之后从徐天挂着的外衣里摸出烟卷来,和他知会了一声便上了楼。这里面的内容不知道徐天有没有看过,摸索下来似乎是被掀过了角,有没有拆开他也暂时找不到踪迹。回到房间,他将烟卷挑开铺平,拿着放大镜阅读里面的内容。这是他找人帮忙查的有关徐家的事情,没想到是由着这条线给了他结果,现在想想倒也是自己心大了些。

他认真地将上面写着的故事阅读完,倒是隐约生出感叹来了。他的父母亲人都是死在日本人枪下,却没想到到了这上海遇到的人也是如此。他那时借着一些缘由参了军,得到消息的时候早已是无力回天。

许是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徐天总是抵触这样的地下活动,苏三省盯着那张缩印了的纸久久无言,愣了好一阵子才回过神来将其他内容抄录在随身的本子上,想着明天回去上班了再将需要的回复一一发出。

将烟卷重新卷回,他从抽屉里翻找了一阵没有找到火柴,这才想起这不是办公室,他们的办公室里烟总是少不了的,他虽说不常抽,但找一个打火机或者一盒火柴还是简单得很。苏三省想了一会儿,在桌上敲了敲烟卷,揣在裤兜里下了楼。

“天哥,你那儿有火柴之类的吗?”苏三省在楼梯上冲下面喊,“想抽根烟但我的打火机在单位里丢着呢。”

“别在房间里抽。”徐天从后天井里探出头来,那么冷的天也不知道在后面忙活些什么,“火柴我床头柜里有,第一个抽屉。”

“好,谢了。”得了回答苏三省露出个笑容来,从楼梯上扶着把手一步一步晃下来,他的脚伤得快好的也快,但是再怎么说也不可能一天里就好透了,他还是尽量不去往伤脚上用力,挪进徐天房间里的时候他正端着洗好的盘子往厨房走,看到苏三省在以蜗牛的速度在自己房间里往床边挪,不由笑出声来:“你这么挪,准备挪到猴年马月去。”

“刚上楼的时候走的快了不小心吃到力疼得我不行。”苏三省话里话外都是委屈的样子,“我这不是只好小心点,免得又再来一下。”

“得了得了,你等我把盘子放好了。”徐天用空着的手做了个让他停下的动作,“我来给你拿。”

“不用了,天哥。”苏三省说着一屁股坐在床上,从第一个抽屉里拿出盒火柴来,再慢悠悠地往外,“房间里不能抽烟,是吧。”

“你就折腾吧。”徐天端着盘子手酸,跑着去把东西都放好了,在厨房里传出来数落他的声音,“去外面吧,姆妈闻不得烟味。”

闻言,苏三省披了外套,往外面去了,靠在徐家两道门外面的石砖墙上,点起烟来让它在指尖燃烧,自己只顾着看天上的月亮,大概是过了十五了,这两天的天气好,月亮特别圆的样子,陆宝荣那边开了盏小灯,弄堂里每家门前都有那么一盏灯,不亮,却照亮了整条街。他拿起烟放进嘴里吸了一口,随后厌恶地皱起眉头。他还是不太喜欢这种味道,尽管他试着习惯了无数次。就好像他对上海始终有那么一点水土不服,多年过去始终没有改变。

就好像他觉得自己大概是有那么一点点喜欢徐天,可是他带来不了任何承诺做不了任何表示。

 

从那一天之后,苏三省再未向徐天提起过任何有关他的工作的事情,他开始变得很忙,早出晚归,时不时都赶不上回来吃饭,偶尔一点相处的时间只有匆匆忙忙的早餐时间和走出弄堂你左我右的五分钟。

徐天不知道苏三省得到的情报里都说了什么,或者他终于想清楚要和自己撇清关系这样才不会将同福里卷进任何纷争里,他始终把这些窝在心里,看向苏三省的目光总是有那么一些探究,以前苏三省总是会被他看得低下头去,而近来却是直勾勾地盯回来了,倒是搞得他不好意思再看下去。

对于苏三省来说,他倒是没那么多心思和徐天推心置腹聊一聊自己的变化是因为什么。不是因为自己的心思或是徐天的心思,纯粹是因为自己忙了起来。几条线在他这里交叉,而他又要负责和向老师那一分部的人接头,再要联系上级联系码头,一天下来简直是要在上海跑上一圈。

日本人的炮声离租界又近了那么一分,苏三省这天坐在办公室里翻看报纸的时候不免出神,他拉开抽屉看到里面那张徐天的照片,才恍然自己已经两天没有回同福里了。今天晚上有一个暗杀活动,他必须留在这里值班,万一刺杀失败还可以为自己的同僚们做好后援。他昨天在办公室里随便凑合了一下,这会儿只觉得头疼,睡眠不足不是什么大问题,神经紧张才是。他点起一根烟,搁在烟灰缸的边上,看着他慢慢燃尽。他在想,有些事情总是要说开的,等下次回同福里的时候找徐天聊一聊吧。

另一边徐天一直坐在客厅里看书,说是看书,却是什么都没看进去,频频盯着电话机的地方,想着是不是要给苏三省打个电话,他办公室的号码他一直知道,只是从未拨过罢了,那不是他想涉及的地方,避开才好。可是一连两天苏三省都不见人影,就说了一句要在单位值班不知道要值几天,让他听着倒不是滋味起来。

就好像他忘了苏三省只是他不情不愿收留了的房客,有什么东西在他们之间早就变了质,他背诵着早就烂熟于心的号码,手落在电话机上迟迟下不去手。他在想,打过去又能说些什么呢,你在忙吗,早些休息吧,准备什么时候回来,怎么想怎么不对劲。他坐下来,把没翻几页的书合上,关上灯,回房间去了。心里想的却是上一次从苏三省总去的那个茶摊上带回来的桂花糕味道真的是很不错,下一次有机会再买些回来吧,最后都进了姆妈和来打麻将的小翠的肚子,怪可惜的。

徐天合衣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一动不动的,自从认识苏三省之后他度过了很多个这样的夜晚,他想等苏三省回来了一定要找他问个明白,究竟是怎样看待自己和他的。

 

可惜他一连几天都没能等到苏三省,或者说他没能遇见他。苏三省的早出晚归几乎发挥到了极致,他问徐天要了大门的钥匙,每天凌晨而归日出而行,不知道在奔忙些什么。有天晚上徐天没睡,只等着苏三省回来,可惜被他三两语的敷衍和累到随时可以入睡的模样给吓到,忙让他上楼休息去了。

事实上苏三省不是不想告诉徐天他最近在忙什么,他真的连轴转了起来,帮着共党的静安分部运送药品和联系船只,又要处理手边的大小情报。之前的刺杀活动里牺牲了几个人,他自然而然地升了职,好像天经地义似的,他也变得忙碌起来。同事几次三番劝说他搬回队里来住,这样也省了他每天来回跑的时间。

他一开始拒绝了这个主意,只想着就算再折腾,回去能看一眼徐天总是好的,可到后来他发现他根本连和弄堂里的人打招呼的心思都没有。他只是急匆匆地回到徐家,再急匆匆地从那里出发,甚至连留下吃饭都变成了一种奢望。

徐家姆妈不是没有在碰到他中午回家的时候说他,这么大个人了每天都在外面忙得家都不着,总是不好的。

苏三省没办法,只能赔笑,说单位里事情多,又换了上司,总归是要忙一点的,过一阵就好了。他那时候挠了挠头发,最后试探性地问:“姆妈,我同事跟我说让我要不搬去公司宿舍里住,这样方便些,不知道我搬走的话这租金要怎么算。”

徐家姆妈盯着他足足有十秒钟的时间,眼神跟针刺似的,最后撩着自己的披肩,回答他:“你去和天儿说吧,你是他招来的房客,你给的租金归他。”

“那我回头找天哥聊聊。”苏三省只管着笑,他知道徐家姆妈喜欢看他笑,一直都是说他笑起来特别好看的。又看看表赔了声道歉就上楼拿东西去了。他是回家来换衣服的,老是在办公室里守着电台,他都要忘记睡床是什么感觉了。

可惜只在床上躺了那么二十分钟他就惊醒了,睁眼就看到徐天推门进来。他忙从床上爬起来,理了理睡皱了的衣服下摆,有些局促地坐在那儿。

“姆妈说你准备搬走?”徐天扯了他桌前的凳子过来,坐在他床边上和他面对面。

“是啊……”苏三省说得有些犹豫,“来来去去太不方便了,我换了个新的岗位,有时候需要值班。”

“行吧。”徐天一向的伶牙俐齿在这个时候不管用起来,他在心里设想了几个对话最后全咽了回去,换成了最普通的话来。“你真要走我是拦不住的。”他说,“房租的话按照之前的就好了,你回头自己给姆妈。”

“行,我知道了。”苏三省看徐天不准备走,双手握在一起放在腿上显得有点局促,“我说,天哥……”

“怎么了?”被叫到的人前倾着身子,问他。

“你希望我搬走吗?”苏三省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把憋在心里的问题问了出来。

“我希不希望又有什么关系,我不觉得自己可以左右你的决定。”徐天闭上眼睛,话里话外有那么一点无奈的腔调,“你所有参与的事情都是我不想扯上任何关系的,这就意味着,我不想因为我有一个空房间或者我挺喜欢你这个人就把你硬留在同福里。但是如果你愿意,你可以一直住在这里。”

苏三省搓了搓手,他每每在徐天面前都有一种他被看穿了的感觉,“你不会把这个房间一直给我留着的,对吧。”他说这话的时候想到的是这他不得不放弃的一切,想也许自己的确是不属于这个安逸的地方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徐天摇头,“你怎么就不明白呢?我从来没有强留租客的想法。上海现在这么乱,来来往往也很正常。”

罢了,苏三省自知这样的置气完全就是自己在闹不知名的别扭,“我也不是那个意思。天哥,月底之前我会找个空来搬走的。”

“你……算了。”徐天见他和自己说的事情完全不在一个逻辑上,只好放弃了将自己其实并不太想他搬走的想法说出来的打算,他一再告诉自己不要和苏三省走得太近,只可惜感情并不总是随着主人的意愿生长蔓延。

“没事儿的。”苏三省的确看起来表现得毫无所谓,“就提前和你说一声,回头走的时候天哥你要是不在,我就不等你回来了啊。”

徐天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接话才好,一时间只觉得自己是有些恼的,却不知道自己是在恼些什么,只好站了起来,背对着苏三省准备离开这间房间,所以他也正好没有捕捉到苏三省正无声地说着什么。

苏三省自己知道,那句话是——你留我的话我就不搬了。


TBC


下一章徐苏部分完结。

我不知为何有点激动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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