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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质混乱邪恶&玻璃心一级选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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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九门/一八】 梅子黄尽时

梅子黄尽时

 

/一八衍生

/梗一是送眼镜,梗二是任白。我觉得我不应该把它们两个混在一篇里但是不想分两篇发了。

/大概是近来短篇练手的最后一篇。如果以后有想写的梗我再搞了。


(一)

这长沙城有多方势力,最让人啧啧称奇的定不是大商贾霍解两家,也不是那梨园名角的红家,而是那个出没在街头巷尾的算命先生。你遇不遇得见他全凭运气,他给人算卦也全凭自己的喜好。有时一身复古道士打扮有时又是长袍名士相貌,直到这姓齐的算命先生在巷子里盘下一间香堂正式在长沙落地生根之前,他的身上围绕着一个又一个谜团。

年纪长些的人在说起这齐铁嘴的时候,会絮絮叨叨地说起这齐家的传说,这家往上几辈都是做这靠天吃饭的生意,不知为何就在长沙落了根,一直在这附近巡游,到他这一辈,终于算是落下了根,还编出了一串有关他祖上如何神奇的故事。

齐铁嘴听说这些的时候只是笑笑,自己的伙计向来八卦的很,又都是些走街串巷的人,每次找他们开小会的时候都会听到不少街头流言,每次都当真怕是要真过不了安生日子了。便转移话题招呼他们,“之前在外的时候在城北见到一处乱坟,怕是被什么人扰了一直不怎么平静,收拾东西,我们去看看。”

这几个还肯跟着他的伙计基本都是些胆子大的,他时常下凶墓,也不是刻意为之,只是四处算命的时候总是能碰到几个,就着祖上传下来的习惯顺手改一改里面不当的风水,为其超度。这几年他逐渐把长沙城周围自己能摸的都摸了个遍之后才逐渐安生下来,但这遇见风水被坏或是乱葬的,依旧忍不住想为其做些什么。非要说明器之类他的库房里倒也不缺,自家小院说大不大,一两个房间挪作库房也是塞得满满当当。

他说这是最后一次下墓了,自己也想过点安生日子,还是好好地当自己的算命先生得了。

却没想到这墓用洛阳铲下去探的时候,带上来的土是满目的红。所有人在油灯下看着这触目惊心的颜色,面色微惧,齐刷刷地看向齐铁嘴。

“怕什么,你们跟着我走过的凶墓还少吗。”齐铁嘴凑上去摸了摸那土,心想早知道该找吴老狗借条狗出来,现在却只好硬着头皮上了,他不确定里面是有血尸还是有人先他一步,只得拼一拼自己的运气了。

 

张启山在到长沙之后派过三次人去请齐铁嘴到他府上一叙,次次都落了空。他是不信牛鬼蛇神之事,耐不住这算命的在长沙城里名声显赫,让他起了好奇之心,又听说同是做夹喇嘛的生意人,便想见识一下这江湖先生到底有多少本事。

第一次,他手下的亲兵苦着一张脸回来,说是那齐家香堂的小厮告诉他自家主人出门云游去了,归期不定,让他别白费力气等着了。他饶是不信,觉得小厮是在诓他,便在那香堂门口守了两日,真是除了小厮之外再无他人,只好铩羽而归。

第二次,张副官拿着他的亲笔信过去,香堂是开着,可他刚一推开门还没说明来意,就被齐铁嘴一句“信留下,人走吧。告诉张大布防官,我一个小小的算命先生,劳不得他挂心。”给下了逐客令,堵得他哑口无言。那算命先生坐在堂里品着茶,告诉张副官他知道今天会有贵人来访,但是恕他无理,无论他的上司提了什么要求,他都断然不会答应。

第三次,张启山决定亲自拜访。他一身戎装气势汹汹地冲过去,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这齐铁嘴犯了什么事。只可惜齐八又是闭门不见。他在门外站了半晌,最终还是留下信件悻悻离去。

等人走后,齐铁嘴把门拉开一条缝来,长舒一口气。之前那信他早就看了,只道是齐家组训,不问军政,不看自己,不招惹奇闻异事,饶是张启山在信里语气再诚恳,他也断然不能做他的幕僚,为免事端,还不如一开始就直截了当地拒绝了的好。

更何况之前那凶墓让他折了两个伙计进去,他短时间内都不想开张了。那天摸回来的东西还随便堆在无人居住的房间里,他在思考那些煞气颇重的东西该用什么符才能化解,希望山上的太上老君观不要太嫌弃他一个月往那里跑三次请符的举动。

而这张启山其实没有走,他差了手下回去那一身普通的衣服来换下自己的军装,又将车停在不起眼的拐角里,想着齐铁嘴总是要出门的,再不济,客人总是会有的。他那算命摊子还放在巷子口,守株待兔总是能等得到。

他的预感很准,没过多久就看见一个身穿长衫挂着一条写满了字的围巾的人走了出来,这齐八脸上倒是少了几分读书人的文气多了几分侠气,剑眉之下敛着星眸,倒是带着一股子生人勿进的气场来。

张启山手里捏着副墨镜虚敲着自己的手心,看齐铁嘴慢慢悠悠地晃出巷子之后,从车前座的箱子里翻了个东西出来,握在手里便开门下车,小跑几步拦在了齐铁嘴身前——

“不知这位大师能否给我算上一卦?”

“感情好,我还担心今天生意又开不了张了呢。”齐铁嘴看他一眼,缓下步子来,“不知先生想看些什么?”

“我想让你帮我看看,我想追求的人,是否最终会来到我身边。”张启山沉吟半刻,抛出一个有点暧昧的问题来。

齐铁嘴听了心下一惊,但表面上依然是平静的样子:“若是佛爷锲而不舍,怕是还有一丝转机。”说完却发现自己一不小心说漏了嘴,闭了闭眼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

这边张启山却是蓦地笑了起来,“向来听闻这齐家先生有趣得很,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佛爷说笑,我不过就一江湖道士,何足挂齿。”齐铁嘴整了整身上的衣服,拱手一揖,“若是能帮上忙那就最好。”

“我手边没有银元,不知这东西值不值这一卦?”张启山递过去一个小巧的盒子。

齐铁嘴打开来,一副精巧的玳瑁眼镜放在里面。这眼镜看起来着实不赖。他清了清嗓子,“那就多谢佛爷的好意,改天我会亲自拜访。”

 

隔天佛爷刚走进书房,就听张副官说那齐八爷来访的时候整个人都是一愣。心道之前怎么请都请不过来的人这回是转了性?等看到他时却又是哭笑不得。

那眼镜也不知道起了什么奇效,让齐铁嘴整个人都将那种锋芒毕露的针刺藏了起来,变成了一个圆润事故的算命先生。

他站在他面前笑,叫他:“佛爷。”

“什么事?”张启山边看着手里的便条边问。

“你给的信我看了。”齐铁嘴扶了扶新戴上的眼镜,“我想虽然祖训在先,但避开那些我依然是可以帮上一帮的。”

“就那么简单?”佛爷把手里的纸随手丢在桌上,非得是想在齐八脸上看出些什么不同来。

“就那么简单。”齐八一摊手,“我向来做的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事情。”

“看起来我这副眼镜,可是值了大价钱?”

“唉,佛爷这你就不知道了。我可是很憧憬孔明先生的。”

 

 

 

 

 

 

(二)

齐铁嘴远走欧罗巴之后,解九趁着生意要旅欧的时候去找过他一次。说是谈生意倒不如说是避嫌,毕竟这九门还乱着,他也不想掺合太深,生意人,总是要留一手后路,佛爷也知道他这点小算盘,只是在知道这消息之后托人送信,让他帮着找找老八的下落。

解九接到这封短信的时候差点没笑出声来,这九门之中说是说皆是兄弟,到最后各自关心的对象依旧不过是固定的几个。

等他真的踏上另一个大洲已经是几个月后的事情了。

那时候欧罗巴已经从战争的余烬中逐渐恢复过来,他是在波尔多一个不起眼的街头找到齐八的,他那一身走到异国他乡也未曾改变的长袍马褂在巴洛克式的小镇上显得格格不入,十分好认,他还是如同在长沙时那样,在不起眼的巷子里摆着一个小摊,写着算命。

欧洲人向来对东方事物感到好奇,时不时有人驻足在这个摊子前面打量齐铁嘴,他就操着那么一口不那么流利的法文来忽悠好奇心重的人坐到他的摊子前来光顾他的生意。

解九找到他时,他面前正巧坐了一个女子,看起来是一个熟客,和齐铁嘴聊天聊的很是开心。他就站在街对面的树荫下站了很是一会儿,直到齐八送走了客人,向他招手,他才走过去。

“我就说今天怎么算到有稀客要来,原来是你啊。”齐铁嘴在他走近的时候和他打招呼,靠在自己的木质扶手椅上,眼睛里闪着名为怀念的光芒。

“正巧路过,听狗五说你好像在这一带定下了,就跑来碰碰运气看能不能见着你。”解九笑着坐到了他对面的椅子上,“看起来你过得很不错。”

“还不就是靠天吃饭,反正也饿不死。”齐铁嘴想去扶一扶眼镜,刚一抬手却想起自己自从离开了故土之后就摘了那掩饰,改为伸手摸了摸鼻梁,“倒是你,和我说说这几年长沙怎么样了?”

解九看了他一会儿,叹了口气,“你真想听?”他也是能猜到几分他到底想问什么的,思来想去还是从繁杂的事情里挑了些重点开始说。

像是二爷不再唱戏,地地道道开始了大隐隐于市的生活;陈皮在那次清洗之后还是那副狠样,不管不顾地下斗;狗五远走杭州去当了个上门女婿,自己也只是偶尔能接到他的信;七姑娘的姨侄接了那家主之位,居然也混的有声有色……

解九一件一件说下来,几乎事无巨细地把九门里所有人在这几年里的动向都说了个遍,说得他是口干舌燥,料是他自己也没曾想过这些年竟已经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长沙的天早就不知道变了多少回。

“佛爷呢?”齐八将手撑在桌上,轻声问。

“他啊,好得很,还是从他的政,当他的官,这夹喇嘛对他来说已经是很遥远的事情了吧。”

“那么……”

“他说你走了也好,现在这谭浑水是越来越浊。”解九看他一眼,逼着自己移开视线,不去看齐铁嘴脸上显而易见的那种失落。

齐八又去摸了摸自己的鼻梁,他还能说什么呢,早在他拒绝佛爷的邀约之后,他们就走向了两个极端。

过了许久,他终于还是发出一声感叹:“罢了罢了,路都是自己选的。”

 

他们聊了很久,从夕阳西斜一直到天色尽暗。末了齐铁嘴摸着自己咕咕直叫的肚子,问不知道在看什么出神的解九:“我说小九儿啊,要不要来我家蹭顿便饭?”

“都说了别这么叫我。”解九回过神来,抱怨了一句,然后起身,“好啊,都这么晚了。”

“你这次来,佛爷有说什么吗?”等齐八收了摊,回去的路上依旧三句不离开张启山,听得解九是连连摇头。

“有说什么啊……”他拉长了调子,说得慢慢吞吞的,“他说让我看看老八在那边过得好不好。”

“挺好,我好着呢。”齐铁嘴连连摆手,就怕解九回去又说些什么有的没的。

“不用让我带点话回去?”

“该说的早就说尽了。”齐八推开门的时候摇了摇头。他摆摊的地方离他家近的很,不过几句话的功夫就到了。

这里的装修和在长沙时候差不了多少,唯一不一样的大概也就是客厅看起来更加洋气了些,更像布防府里那间。他在沙发上坐下,四下打量了几番,等着齐八换衣服出来。

他倒是第一次见齐铁嘴这身洋服打扮,不像他,九门里大部分人还是更偏爱中式的衣服,他这一身出来,倒是让解九都忍不住多看他两眼了。

“内人说饭还得热热,我们就等等吧。”

“无妨。”解九推了推眼镜,“看起来你过的倒真是不错。”

“也回不去了,就那么凑合着过吧。”齐铁嘴拿起桌上的苹果,随便擦了擦就往嘴里塞,这习惯他倒是一直没改。

解九看着他,几次欲言又止。八爷看他那副无措的样子,清了清嗓子,“小九你这是在磨蹭个什么,有事就说。”

“佛爷之前进了医院。”

“怕是没事吧,不然你也不会坐在这里了。这佛爷可是命硬的很,不会怎么样的。”

“你大概我们这些人里脱身得最干净最不留恋的那个了。”解九看着这么多年却没有什么大变化的齐八,“不管是洗白还是退隐,我们总有把柄被抓在别人手里啊……”

“……要是佛爷倒了,还有谁来护这九门呢。”

“我们没有走在同一条路上。”齐铁嘴咬一口苹果,“我在走的时候就告诉他了,道不同,那就不必勉强的。”

 

一年后,佛爷病逝的消息远渡重洋传到齐铁嘴这里。

那一天乌云蔽日,从早晨起来时齐铁嘴就有种不好的预感,算来算去都算不出这到底是要出什么事,就差没在屋子里打转了。

他这几年越来越不信命,而另一边的张大佛爷倒是越来越信了。偶尔通信,他也在感叹他们两个这么多年,性子反而是倒过来了。

上一封信佛爷寄过来的时候还是小半年以前,那时还说着等他身体好些一定要来这欧罗巴转一圈看看这地方到底有什么好的让齐八连长沙城都不想回了。

他回过去信说这地方人美风景好,若是佛也来了他必定全程陪同。

谁曾想,下一封信得来的却是讣告。

罢了罢了。齐铁嘴将那信在蜡烛上点了,一点点烧成灰烬。反正我们俩差了那么多岁,这是命中注定。

只可惜,再没有携手话江山的时候了。

 

 

 

 

 

 

 

 

 

一点点碎碎念:

不要问我为什么这两个画风差了那么多的梗被我放在同一篇里面了,其实两个梗没什么大关系完全可以当独立的两篇看。你们就当是因为我不想再取一个题目了想标题好烦好了(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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