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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质混乱邪恶&玻璃心一级选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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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山cp】听说每个童话都该有个Happy Ending (七)

又名《夫妻感情咨询手册》。

一个一本正经搞笑的史密斯夫妇/婚姻咨询梗。

我原本想的故事是什么来着我忘了总之好像稍微跑偏差点去写恐怖故事了(挠头

差不多可以完结了。还有一更。


第一次咨询:谁还没有点内心戏了呢?

第二次咨询:灰姑娘的马车不一定是南瓜变的

第三次咨询:天上掉下来的苹果不一定有毒

第四次咨询:所有人的目的都是搞事

第五次咨询:公主是用不着王子拯救的

第六次咨询:大灰狼的尾巴又软又暖

第七次咨询:恶龙守护着他心爱的睡美人

 

“我们之间的问题只能通过内部的沟通来解决,尽管是我提出要来婚姻咨询,但是从每一种角度和可能性上来说,这不过是为我们提供一个坐下来好好聊一聊的时间。”

 

张日山被人从水中拖上岸的时候还有些发蒙。

他落入水中的时候是想好了的,再不济他也能够带着梁湾游出去。可是水流冲击之下他未曾止血的伤口崩裂更甚,在本就不干净的水里留下一股子极淡的血腥味道。他数着时间,从他们落入深潭开始计算,到他们被人捞出水面,不过短短几分钟的时间。能说明的问题就是这水边一早就有人,只是恰巧撞见他们离开禁婆的领地到达这里罢了。

他能感觉到刚才为了逼退禁婆而划开的伤口仍然在流血,刀口传来一阵又一阵钝痛的感觉,从神经末梢一路颤抖到大脑,逼着他在半梦半醒之中保持着某种奇异的清醒。他的大脑仍然在运转,他的耳朵仍然能听到周围人说话的声音,可是他无法挪动自己的身体,也无法睁开眼睛。身上的衣服向下滴水,正将他周围原本干燥的地面变成一滩水塘,也在带走他周身的温度。

他突然想起很多事情,像是许多年前长沙城那一辆鬼车,他那时候还是个胆小鬼,觉得自己资历尚浅,跟在佛爷身后也无法帮上什么忙。和看起来比他还窝囊的齐八爷一起,最后却是跟着张日山走完了整个长沙保卫战。

想想倒也唏嘘,那么多年过去,大家都失了彼此的音信。要不是那齐家后人带着一捧骨灰回到国内找他说八爷想落叶归根,他根本要把那些过往全都打包束之高阁,不再拿出来细细咀嚼。

他又想起自己是如何决定同梁湾走进爱情的坟墓,他甚至到了在坐在民政局里等待叫号的那一刻都说不上来自己是否真的想好要同她共度一生。她的一生可能比他的要短上许多,但他最后说服了自己,毕竟他着实无法想象梁湾与其他人站在一起时的模样。在他第一次发现自己拥有这样应该被称作“嫉妒”的情绪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再也逃不过去了。

这就好像一个漫长的梦,张日山在那些破裂的碎片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就意识到了这一点,这不是他人生的跑马灯,只是他的大脑在提醒他他最不该忘记的东西、最能让他活下去的东西都是些什么。

“这么放着,他会死的吧?”有人在他耳边嘟囔,却是没人敢动他。这种嘈杂的声音勉强唤回了他的意识。张日山知道这周围的一大半都是汪家人,他也不会强求他们在所谓的宿敌面前能有什么济世之心,不在这种时候给他补上一刀已经是不幸之中的大幸了。

“张家人,那儿那么容易死。”另一个稍远一些的声音传了过来。刚才还围着他转的几个人低声答了一句“是”,就把他晾在了那里。还在转动的大脑告诉他这就是他们的领头人。“梁湾还没醒,这个人只能交给她来处置。”那声音又重复了一遍。这一遍在张日山的耳中更为清晰。

很快,他发现自己四肢中丢失的力量慢慢回到了身体里,甚至有了些许的感知能够让他觉得自己很快就能够醒来了。大概就是去鬼门关面前走了一趟,又被佛爷给推了回来吧。张日山睁开眼睛,混沌的大脑开始重新收集信息,他想坐起来,却被人阻止了。

“你大概撞到了头,其他地方都没什么事,最深的伤口也就是手上那道你自己划的。”坐在他边上的人仍然把他摁在地上。他们身边是一个酒精炉,这可能说明了他为什么感到一阵温暖,炉子上煮着水,他直盯着炉子下方露出些许火苗的孔洞看着。“我叫汪泉,在族里算是梁湾的兄长,她估计也不想认。”

“谢谢你们没杀了我。”张日山费了点力,还是坐了起来,他接过汪泉递过来的便携碗和勺子,给自己乘了些水喝,他身上还有点湿,但厚重的衣服都已经被人脱下来丢在边上晾干了。他看到梁湾躺在不远处的睡袋里,稍微安心了一些,“因为她?”

“要是把你丢回水里,等断气了再捞上来,湾湾大概会崩溃。”汪泉苦笑了一声,好像他只不过是为了梁湾着想的娘家人似的,“就我个人而言我很想把你扔在水里不管。”

“我理解。”张日山看着掌心的纱布,到底没说出什么出格的话来,“说实话,我只是来找她的,你们要做什么和我无关。如果有必要我会陪着她走完这段路。”

“汪家人想得到的东西,对你们来说就是后花园里随便采采的花。”汪泉看着炉子,毫不意外张日山会说这样的话,他心中的仇恨从小就被埋下,直至今日,却开不出恶毒的花来,他看着这个外貌比自己还要年轻的人,不得不承认他们在捞起他和梁湾的时候,差一点无法分开他们紧握着的手。

这不是什么被爱情感动了的故事,汪泉只是单纯地觉得累了。自从古潼京的事情结束之后,汪家花费了比以往更多的力气来隐藏自己,却发现九门再一次在吴邪几乎一己之力的颠覆下变成了几十年前那个他们几乎无法渗透的铜墙铁壁。“是人都会累的。”他长叹了口气,“我们这几年的活动,只想知道祖爷爷到底在这凤凰山下藏了什么东西。”

“每个人都有探寻真相的权力。”张日山喝干了自己碗里的水,热水沿着喉咙滚到胃里,把暖意散发到了全身,他觉得自己缓过来了,眼神就开始不自觉地望向梁湾的方向,她在昏迷中仍然皱着眉头,不知道做了什么噩梦,“就像我不会阻止她跟你们下地一样。”

他说完将手中茶碗搁在一边,走过去查看梁湾的情况。她看起来如他预想的那般不好,额头滚烫,紧皱着眉头,嘟囔着谁都听不懂的胡话。她身上的湿衣服已经被脱下,换上了干燥的。张日山发现这一点的时候抬眼看了看周围,不意外在汪家人的队伍里看到了几个女性,他点点头,什么都没说,只是伸手抚平梁湾的眉头,在她耳边轻声安慰道:“我没事,可你看起来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梁湾就好像是被他唤醒一般,在张日山出声的下一秒就猛然睁开了眼睛。入目则是张日山温柔到不似九门协会会长的冷峻眉眼。她烧得喉咙疼,根本说不出话来,只能支支吾吾地发出些气声。张日山只是笑,等她急完了才去炉边拿了些水来,一口一口喂给她喝。

“我没事。”梁湾借着他的力气坐起来,从温暖的睡袋里钻出来,却是狠狠打了个哆嗦,被张日山用一件冲锋衣裹了起来,“应该是缺氧和落水导致的状况。”她说着把衣服给穿好,冲远处坐着的人点了点头,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抬头看着张日山:“这是汪家的营地,那你的人呢?”

“不知道。”张日山又去盛了些水来,给梁湾暖手,他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好像跟他下墓的不是跟了他多年的伙计似的,“两种可能,要么走出去了,要么也会出现在这里。”

之后梁湾从汪泉手里要回了自己的背包,并得知那条甬道的石头上附着一种会导致幻觉的毒素。无论是让人快要窒息的水雾还是水渠里的禁婆头发,都是他们的幻想,而那种毒,在接触到带有碱性的东西的时候,就会消失。

之后,他们陆续捡到了几个走散的张家伙计,还有黎簇。这让整个临时营地的气氛变得微妙起来。以梁湾和张日山所在的地方为界线,就好像隔着楚河汉界非要对峙的敌军双方似的,让坐在中间的两个人哭笑不得。

“行了,我不想看打架,刀枪都收一收。”梁湾捧着早就冷了的茶碗,直冲着张日山抱怨。她确定自己的烧还没退,这会儿整个人都还有些晕晕乎乎的,“你反正都找到我了,不如我给他们指个路让坎肩他们先回去?”

“我赞成,我不想和他们待在一起。”黎簇是坐得理他们最近的人,他对汪家人有种说不清楚的感觉,但是他确定自己完全不想同他们待在同一个空间里,这会让他想起一些不愿意想起的回忆,“湾姐你真的把地图都背下来了?”

“地图湿透了,已经是废纸一张了。”梁湾弯了下嘴角,沾了些水在地面上画起来,画了几笔之后同黎簇说道,“你现在转身,看到你身后那个大概能钻进一个人的岩洞了没有?沿着这个洞一直走,在第三个岔路左转再在第五个岔路右转随后再走四个岔路再往上八个,应该就能靠近地面了。”

张日山知道她在瞎说,汪泉刚才给了他一张地图,要是放在一个礼拜前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还有和汪家人合作的机会,他把人的嘴给捂住,摇摇头,“马上就要到终点了。这里本身应该也是准备放棺木的地方吧?”

“这里是最后一道门。”汪泉听到张日山的问题,点点头,又摇了摇头,“这个空间里有一个机关,它会开启两条路,一条通往地下,一条通往地上。”

“那你们还在等什么?”黎簇听到这话插进嘴来,他不太理解那么长的时间里,为什么所有人都好像是来度假野餐一般悠闲,仿佛这里不是汪家祖坟深处,而是随便一个公园的探险营地似的。

“在等能够开启这个机关的人做决定。”汪泉看向梁湾,后者还靠在张日山怀中,企图用和张日山不停说话的方式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来忽视头疼的症状,她知道自己的烧没有退,还有越烧越高的迹象,但是她包里的感冒药一旦吃了就会让人昏沉,这会儿还不是能够睡觉休息的时候。她也不知道跟谁学的,认为这种适度的疼痛有助于关键时刻的思考和清醒。

“无论如何,我会为你们开启机关。”梁湾考虑很久,这一段时间仿佛有一个小时那般漫长,所有人都被按下了静止键,直到梁湾的话说完,推开张日山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但我应该不会走下去了。”

“为什么?”汪泉忍不住问道,他看着梁湾通透过了头的眼神,忍不住心虚,“你不是也很想知道,祖爷爷在下面藏了什么秘密吗?”

“很简单。”梁湾轻笑了一声,从口袋里摸出一颗珍珠来,丢给了汪泉,“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底下,才是真真正正的死路。”她低下头,用手背按了按自己仍然在发烫的脸颊,从贴身衣服的口袋里拿出一个小袋子,径直丢给了张日山。

“南海珍珠?”张日山从袋子里捻起一颗晶莹圆润的珠子看了一会儿,这是他鉴宝久了的习惯,可惜手边没有眼镜,不然还真像那么回事,“这些其实是上了釉的骨珠吧?”

“这是类似于舍利子的东西,来自历任族长。”汪泉捡起被梁湾丢过来的珠子,握在掌心里,“汪家人按照族规都是火葬的。这里说是祖坟,不过是丢掷骨灰的地方。”

“我一早就说过,汪家人的秘密对我们而言不值一提。”张日山把手中的结晶体丢回袋子里,又把整个袋子放到一边,他说不上来自己的感受,只觉得整件事突然变成了一个像是笑话似的东西,“而这些,是你们历任族长留下的吧?”

“没错。我们收集回来的那些盒子其实都是骨灰盒。”汪泉点头。

他接下来说了个故事,关于家族记载中这处地下宫殿的用途。诚如梁湾所说,这个巨大的地下宫殿分为虚冢和实冢两大部分,上面是过去汪家人的试炼地,而下方则是所谓的流放地了。

“所以,这里无数的死门叠加,是因为下方的路根本没准备让人走出去?”梁湾拿着地图,终于理清了整个地宫里让人觉得突兀和奇怪的地方,“那你带着这些人下来,是准备自我放逐?”

“斗了那么多年,大家都累了。”汪泉笑了起来,没否认梁湾的问话。他模棱两可的答案早就已经说了个清楚,“我也不想再管这些事了,反正人总是会死的,被你们追杀或者自己找个地方结束一切,都是可控的结局。”

“区别在于,后面一种更加温和。”张日山扶住摇摇欲坠的梁湾,接过了话头,“别说废话了,门在哪里?”

汪泉看看周围自己的亲信们,给张日山和梁湾让出路来,他指指身后的石台,说:“开启方式是她的血。很奇怪,这扇门只有拥有纯正血统的女性才能开启。”

“你怎么知道,我一定能打开这扇门?”梁湾从张日山腰间拔出匕首来,在自己指尖划了一下。她可没张日山那般霸气,只敢划一个容易好的小口子,“我都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

“你的母亲——我们的母亲,当年是为了让你摆脱汪家的命运,才把你丢弃在孤儿院的。”汪泉在机关声响起的时候,解释了梁湾盘桓心头的最后一个疑问,“故事的真正版本,从不是你知道的那样。”

他们面前的水面突然开始降低,露出岩壁边上的一段绳梯和一道如同地狱之门的深不见底的大门。

梁湾只看了一眼便转开了视线,她无法了解也不想知道这底下究竟藏着什么,就好像大地被撕开了一个口子,而长着漆黑大口的地面将要把人吞噬到地心去一样。“那下面有什么?”梁湾颤着声音问道,“一片虚无?”

“没有人知道。”汪泉冲梁湾挥挥手,拿起自己的装备,头一个沿着看起来随时都会散架的绳梯向下爬去,“也许是所谓的终极,也许是什么都没有的黑暗。”

他爬了几格之后便松开了手,直直地向后倒去。

“这是我肖想了很久的归宿,谢谢你们。”他说。

这个画面在今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成为了梁湾挥之不去的噩梦——有人后仰着向下跳去,闭着双眼,满脸笑容。好像这一次自由落体的尽头不是死亡和血肉模糊的残酷黑暗,而是回到温暖的母体一般的释然。她甚至不知道那个黑洞究竟有多深,也许真如其他伙计说笑中猜测的那般真的通往地心,也许只是太过深邃而让人看不到尽头。因为她甚至没有听到什么东西摔在固体地面上的声音。

没有人知道这个作为汪家人骨灰的归宿的地方究竟是什么模样。每一队送葬人都只是在洞口的这一头,看着灰烬纷纷扬扬地落下,从未有人试过活葬在这里,就好像从未有人想过青铜门的背后究竟藏着的是阎王还是能让人不死不活的永生花一般。

在他们身后,石壁缓缓开启,一条通往地面的道路打开了。

“这就结束了?”黎簇走过去看了一眼深不见底的洞穴,在石壁缓缓打开的时候,刚才不知道去了哪里的水面又慢慢涨了上来,一切风平浪静,好像刚才下面的黑洞和跳下去的人都只不过是一场幻梦。

“该结束了。”张日山又一次背起了几乎站立不稳的梁湾,指指那条新出现的道路,“这就是一次送葬,我们都被他骗了。”

“我们回家吧,张日山。”梁湾沉默而很长一段时间,她把脸埋在张日山的肩膀上,因为发烧而滚烫的泪水打湿了他的外套,诚然她和汪泉并不算什么情真意切的亲人,但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在自己面前做了近乎自杀的举动,却没有办法阻止,还是让她的情绪几乎接近崩溃的边缘,“都回去吧,我就不说什么‘这是他自己的选择’之类的话了。”

剩下的几个汪家人是最先走的。然后是黎簇和张日山带下来的几个老伙计们。坎肩罗雀留在最后,和张日山一起走进了石门。

走出地宫的道路应该是早就设计好的,他们走的很顺畅且毫不费力。真正到达地面的时候,月光洒在那个作为出口的洞口外,让人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这不是一次足够愉快的下地,张日山百分之百承认这点。毕竟两队可以算得上敌对的人马的目的和动机都相当奇怪,更别说最后走出来的时候差点混为了和谐的兄弟队伍,这是谁都没想到的事情。

手表上的时间写着凌晨三点,这会儿找下山的路也显得有些困难。他们很快就决定等天亮之后再着手下山。

张日山找了个靠近洞口的地方坐下,他背着梁湾走了一路,体力消耗比其他人都要大一些。梁湾的烧一直没退,他徒手去试她的体温,倒是不再变得更高了。没人来打扰他们两个,都在离他们有些距离的地方三三两两坐在一起休整。

四点多的时候,天开始变亮,伙计们互相照应着去找下山的路了,汪家人对这里更熟一些,自然而然在暂时的利益下结成了同盟,一同找路。

趁着太阳快要升起来的时候,张日山摇醒了梁湾。睡得迷迷糊糊只觉得冷的人从并不安稳的睡梦中勉强清醒过来,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

“喊你看山里的日出,你不是一直嚷着要去看日出。”张日山揽着梁湾的肩膀,让她面向冉冉升起的橙色太阳,“又是新的一天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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