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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质混乱邪恶&玻璃心一级选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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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带CP/毕苏】牵丝戏 番外 · 不再见

【番外】不再见

他有时候说不清自己究竟是徐天或是毕忠良,他就好像一个失了根的幽灵,没来由的在这座业已沦陷的都市里四处游荡。他送走了很多人,又带回来很多,他有时候在想被他送去了后方的姆妈和田丹是仍然怀着他会回到他们身边的希望,还是早已死心开始了新的、自己的生活。

时间是不会倒退的,就好像再怎样他也不能拉住苏三省的手,告诉他你可以留下来的,我想要你留下来。它只会推着人不断地前行,不断地卷入浪潮之中。

民国二十六年的第一个月他是一个人在医院里度过的,不是他有什么大碍,而是他在完成一次爆炸刺杀之后需要躲避风声。他那时刚入党不久,不知怎的就被知道说他是个天才,总是交付一些不那么简单的任务给他去做。他也的确有这些本事,过年之前什么都没有安定下来,刺杀总是常有的事,只是这次不知怎么走漏了几丝消息,让他只得暂时装成病患躲了起来。

期间向老师来找过他一次,问他愿不愿意做一个长期的卧底工作。他刚开始时本是不想的,但思考了一阵最后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他用组织上的安排来安慰自己,告诫自己一切都是身不由己,为国之后才能为家。

隔了几天他才收到自己的新身份和工作内容来。身份倒是很完备,只是工作安排及其不明确,只是告诉他前往南京前线,随后再想办法回到上海,想办法在伪政府里某个职务。

彼时还是徐天的他捏着那一纸薄薄的身份证明,将附带的便条上的任务内容牢记,随后和水吞了下去。

徐天出了院,从四川北路走到同福里,再走到那个仍然热闹的茶铺,老板居然还记得他的模样,看到他来热情地和他打招呼:“这位是……邢先生的朋友吧?好一阵子没来了。”

有些诧异,他只来过两三次这个地方,却被人记了去,他刚想开口问,老板好像就看出了他的问题,自顾自答上了:“邢先生对来拿烟卷这个事情紧张得很,基本上每次都是自己来的,要是能让他信得过来拿这东西的人必定是有来头的。他还留了东西在我这边……”说着在柜台里面翻找着,找到一个有些旧了的铁质烟盒,递给徐天。

“什么东西?”徐天接过来,打开之后发现是一张密电纸,他皱眉,扫了一眼就收起来放进口袋里,点头道谢:“知道了,麻烦老板帮忙保管了。”

“邢先生有一句话,我觉得应该是要讲给你听的。”那茶铺老板有些小心翼翼,“他说‘我觉得他还是会来的,不管是他要走还是留下,总有一天会来看一看的’。”

“我知道了。”他觉得自己的喉咙有点酸涩,强压下那种感觉,他说,“那麻烦老板还是给我来一杯铁观音,来了怎么能不喝茶呢?”

寻了个空位置坐下,徐天打开那烟盒,折小了的密码纸上写了一串数字和一连串无意义的字符,下面压着他没来得及问苏三省要回来的自家钥匙。他捏着泛旧的铜色钥匙不免失笑,这钥匙他自己都没有留下一把,最后倒是以这样的方式又得来了。茶上来了,他抿一口,又叫一盘桂花糕摆在面前,仔仔细细地研究那串数字和字符,最后才恍然大悟不过是一个排列组合,将那些字符顺着数字的指示挑出来,写的不过是“各自安好”。

“三省啊。”他攥着那张纸苦笑了一声,“四散天涯何来安好一说。”

 

从那一天起徐天便成为了毕忠良。他是在去南京的路上遇到陈深的,两人一起混在国军的援军之中,算是预备役的情况。毕忠良有些不习惯军装,扣子扣的太紧,他忍不住拉了好几次。陈深就排在他旁边,看他那副样子在上车的时候和他搭讪起来。一来二去也算是熟了。军营伙食起居都差,一开始都不习惯,可时间久了,就算是在战壕里都能轻而易举地睡着。

随后的故事没什么太多可说,南京的战事和上海的一样并不顺利,甚至说得难听一些就是节节败退,他们边守边退,越退越不知道明天是否还能见到太阳升起。好几次毕忠良看陈深打完了子弹却没有补给,只得咬着牙分一半下来给他,再告诉他这枪不能盲目地打。

他也没想到自己在陆军学校学的这些东西最后真用到了战场上,他以为自己一直会是一个远离战场的人,甚至离这样的喧闹都万分遥远,他心底里总是觉得自己还是个普通的小会计,国家存亡,若不是机缘巧合或许真的不干他事。

后来啊,后来他同陈深回了上海,又是阴差阳错入了汪精卫的政府。本着他那陆军学校出来的优秀成绩和能力,误打误撞进了李默群的手下。七十六号成立的时候他就被要了过去,也是从最底层做起来的。

毕忠良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嗜酒如命的,明明原来是一个烟酒不沾,闻一闻酒味就能倒下去的人,到头来却是整瓶整瓶地备着,不是喝一口酒就根本不能安下心神来。他偶有喝多了的时候,站在阳台上吹风,心底里想得却是到底回不到从前了,徐天和毕忠良,完全是不一样的两个人来了。

亏得他没在街上遇到过什么熟人,不,事实上他是遇到过那么一次铁林的。他在他的车行对面远远地看了一眼,那个将他称呼为兄弟的人现在看起来过得很好。便没有打扰,低头就离开了。他是来办事,恰巧路过这个地方,便拐了过来。他也不知道铁林有没有看到他,只是后面大概是有谁追了他一阵的。

但是他始终没有遇见过苏三省,无论是在租界还是在日占区,他们总是没有机会擦肩而过。

他总是觉得上海已经变了很多,他有无数的秘密藏在心里,就连刘兰芝都不能说的秘密。

他遇见刘兰芝的时候好不容易爬到了行动处的一把手位置上,当时是因为要去教会送一份情报,无意间驻足就在院子里看到了她坐在那里看孩子们玩闹。一连三次他来送七十六号与共党有关的行动计划的时候她都在那里,毕忠良不免好奇,多问了嬷嬷几句。刘兰芝当然也是注意到他的,不知怎的嬷嬷就在他们之间牵起线来。后来他说起,同她结婚不外乎是为了堵住其他人的嘴,或者说想要让自己有个牵绊,做事情不会太拼命。

刘兰芝不知怎的就成了他的锚,他说不清自己的对她到底是什么感情,或许怜惜和喜爱间有之,但总比不上心底里藏着的人。毕忠良在求婚的时候将曾经的那些过往都告诉了刘兰芝,徐天和苏三省的故事听起来没什么一波三折的,他自己都惊讶这些说起来的时候好像完全就是别人的故事。

他笃定着,他和苏三省大概是没有了缘分。

直到民国三十一年深冬的这一个大雨天。

 

番外·完


TBC


说是番外其实是过渡章

大概交代了一下天哥是为什么成为了老毕。

下章又是下大雨了,麻雀里苏队出现的那一幕大概是我最喜欢的场景之一了。

终于可以打毕苏tag了,突然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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