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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质混乱邪恶&玻璃心一级选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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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带CP】牵丝戏 拾 (上部完结)

前文指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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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

几天过去,徐天依然觉得心神不宁。尽管苏三省的东西还好端端地放在楼上的房间里,但他整个人就如同蒸发了一样,没有在同福里出现过。他甚至去上次帮他接头的茶铺转了一圈,喝了几杯茶之后被告知已经没有接头点这件事情了,上周就已经转移,他不过是一个再普通的茶铺老板罢了,别无其他。

他其实不是没想过,喜欢或者不喜欢苏三省之类的事情,自从冯大姐上一次说他命犯桃花之后他就始终在想。只是他打从一开始就给自己设定了界线,告诉自己苏三省并不是一个如他的外表这般单纯的人,而直至今日,他却开始怀疑自己一开始设下的限制最后到底是限制了自己,他无法从自己圈定好的牢笼里跨出哪怕最简单的一步,而门明明是开着的,苏三省明明就站在门外一步的地方。

现在,徐天正坐在办公室里写这个月的账目,远处的炮火声渐渐平息了下来,新闻里说政府终于选择放弃了抵抗,开始撤退。再不用多久,华界就全是日本人的了。他这几天总是走神,连货都点错了好几次,冯大姐当然不敢再让他去库房做事情了,再出个错谁都担不起责任。她和他心照不宣的认为自己都是受到了上海沦陷导致的所有人都有的心神不宁的影响,冯大姐让他回办公室里做些抄写誊录的工作,至少不用动什么脑筋,下笔就行。

这天中午不知道怎么回事,外面轰隆轰隆地响起雷来,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搁下笔,想这就是所谓的变天了,毕竟十月底的日子再有雷雨的情况真的不太多见。

城市的另一头,苏三省听到雷声的时候正埋头记着电报码,震天的响雷吓得他一个哆嗦,差点没拿稳手里的笔,多写下一划来。他稳了稳手,幸好这一纸电报已经写到了最后,他深吸了口气,拿下耳机,翻开密码本开始翻译。

一页纸写满之后马上换了另一页,密密麻麻的字符看得他都觉得有些头晕,军队马上就要从这里往北撤退了。他们这些情报人员就有了两条路,跟着一起向内撤,或是留在上海转入地下。当需要做出选择的时候苏三省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就选择了留在上海,尽管他心里清楚,留下来之后的日子过起来会比离开难得多,可越是困难的工作越容易让他出人头地。

他摇头,想着要不等这纸译电送出去,收尾工作忙完了,趁着电台转移的时候,他回一次同福里。他已经快一周没回去过了。自从那天和徐天说完自己会搬走后,他就跟赌气似得一直住在办公室里。徐天没有来电,他也犯不着去菜市场找徐天说个明白,两边都僵持着,只是下定了不一样的决心。

这期间向老师来找过他一次,告诉他他们基本上准备好了,就等船能够开的时候。苏三省没办法做出百分之百的保证,只能告诉他尽快,混乱的时候最方便运东西出去。

在两方合作之下,共党的物资就这样混在了国党撤退的船只之中,运走了大半,但是还是有那么一船数量的武器和半库房的药品因为一些原因没能跟着这次混乱离开。当然,与这次沦陷导致的混乱一同消失在人潮当中的还有苏三省,从而造成的连锁反应在这里暂且不提,毕竟都是一个多月后的事情了。

 

苏三省这天回到同福里的时候,雷打了大半个下午,可这雨偏是要下不下的,迟迟没有下来。徐家姆妈在客厅里打着毛线,看他敲门进来神色里都带着惊讶。

“哎哟三省你今天怎么回来了。”她放下手里灰色的毛线,忙站起来想迎他,“今天留下来吃晚饭么?天儿也真是的,我问他你最近是不是很忙,他都说不知道。”

“我最近倒的确是忙。”苏三省笑得腼腆,“您也知道现在的局势,所有人都忙着搬家,我总不好意思请假离开。”

“这上海也是乱的很,哪里都不太平。”徐家姆妈像是开了话匣子一样,“天儿昨天还和我说,日本人都跑到他们菜市场里去了,也不知道是要干什么。”

“放心吧,姆妈,同福里这里暂时日本人还来不了。”苏三省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他可能是少数已经确定自己会在之后的日子里做些什么的人,只得尽量找些舒心的话来说出来,他不擅长安慰人,只得尽可能地去尝试。

徐家姆妈又多絮叨了一会儿,从这几天徐天心情也不是太好到少了他晚饭的时候时常多出一双筷子来,事无巨细好像都要同他说两句才行,苏三省也只能听着,他说不出自己是来告别的话来,只好应着姆妈的话,嗯嗯啊啊了好一阵子。等到徐家姆妈终于没有新鲜东西可以和他说了,他才能够插进话来:“姆妈,我今天来,其实……”

“怎么了?”徐家姆妈见他犹豫,倾着身子问他,“我当你自家人,没什么不好说的。”

“准备搬走了。”苏三省突然间觉得这话对着徐家姆妈说出来,比对着徐天说出来要难上那么百倍,“今天是来收拾东西的。”

“这样啊。”姆妈的语气里有点失落,“上次你说要搬走之后就没再提过,还以为你和天儿说好了,改变主意了的。听我的啊,上面那间房间本身就是个书房,地方大得很,没人住反而是空空荡荡的,还是别搬得好,没地方去了还能来这里。”

苏三省抿了抿唇,“还是不了,我可能得跟着公司一起去别的地方。”他小心地编织着谎言,“我也问了天哥,他说我想搬的话就自己走好了。”

“天儿就是那个脾气,你不要听他的呀。”徐家姆妈见拗不过他,最后只好叹了口气,“算了算了,你们这些小年轻的事情,我也说不动。”

“对不起啊,姆妈。”他站起来给人鞠了一躬,“我也不知道自己以后能不能回来了。”

“罢了罢了。”看他鞠躬,姆妈赶紧伸手扶了他,“你挑这个点回来是为了避开天儿吧?他还有一会儿才会回来。”

被问到的人点了点头,得到了准许之后连忙上楼去收拾东西。

他的行礼还是和搬进来的时候一样稀少,几身衣服,一些纸笔,再加上两本充当密码本的书,一个皮箱装下应该还绰绰有余。他打开衣柜的时候,又看到徐天借给他的那身长衫,整齐地挂在那里,他看了一眼床上摊开的箱子还有多余的空间,沉吟了一会儿,将这件衣服也取下来,叠好放进箱子里。

我就带走这一样东西。苏三省合上箱子的时候对自己这么说。他看了看表,这个点如果赶回去还能找到队里的人一起凑合一顿晚餐,便不再多停留,拎起箱子,抹掉最后一点自己曾经在这里住过的痕迹,关灯下楼。

姆妈还在原地坐着,看他下来和他告了别。他用尽量轻松的语气告诉她如果有空他还是会回来看看的。

外面开始下雨了,明明打了那么久的雷,而雨却只有稀稀拉拉的几滴,苏三省看着窗外并不会停下且有越下越大趋势的雨水,婉拒了姆妈给他一把伞的建议,顶着雨就往外走。

从徐家走到弄堂口,以他的步速,快一点的话只需要两分多钟的时间。

苏三省在徐家门前停了一会儿,看了一眼有些模糊了的门楣,才转身,刚走没几步,却又看到弄堂口出现了本该在姆妈口中过一会儿才会回来的人影。

徐天,他默念着,低下头匆匆地往外走,想要在无人的弄堂里假装自己只是一个在普通不过的过路人。却在与他擦身而过的时候被拉住了臂膀。

“这就要走啦。”站在伞下的人语气关切,“怎么也不拿把伞再走。”

“拿了伞,就真的要散了。”苏三省声音很低,夹杂在雨声里让人听不真切。

徐天把伞斜过去,分一半在他的头顶,“就那么躲着我,没什么想和我说的了?”

他们站的很远,徐天把伞分给他之后几乎半边的身子就和他一样落在雨里了,这雨夹着冷风,淋得他一个哆嗦,往苏三省那儿走了几步。

“我还有什么可说的呢。”他抬头,看着比自己略高一些的人,水滴凝在发梢上,一滴一滴向下滚落,“该说的都说过了。”

“总有该说却没说的。”徐天又向他走近一步,“比如一些我之前错过了的话。”

“现在再说并没有什么意义。”苏三省提着箱子的手捏紧了手柄,脚却像生了根一样在原地动弹不得,雨水浸湿了他的衣服仿佛千斤重般压在他身上,只能一步步看徐天向自己靠的更近,“即使说出来也不会改变任何现状。”

“你不说怎么会知道呢。”徐天也说不清自己究竟为什么非要在弄堂里堵着苏三省不放,就好像有无名的火落在胸口,看到苏三省的时候全然迸发出来,“留下来不好吗?”

苏三省试图躲开徐天的目光,一般来说他在徐天面前都是恭敬的,小心翼翼的,只为了保持足够的距离。他最后发现无论自己怎样闪躲都不能躲开这视线,就抬起头来直视着他。他们站在同一把伞下,持伞的人拧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湿透的人倔强地不肯松口,他们心思各异却有着同样的狼狈不堪。他们僵持着,就好像只要谁先打破了沉默就会导致全线的崩塌。

又响了一个雷,徐天和苏三省像是被这声雷惊醒,又同时开了口。徐天做出了让步,示意苏三省先说。

可惜徐天没等到对方说出什么话来,他听到一声皮箱砸在地上的声音,甚至看到落地的箱子溅起水花砸在他和苏三省的腿上。唇上传来柔软的触感,他的眼睛瞪得不能再大,苏三省扯着他的领子给了他一个吻。这个吻甚至都算不上轻柔,他听到自己的牙齿和苏三省的磕在一起的声音,尝到了不知是谁的嘴唇被咬破而滑落的血腥味道。

他的脑子“轰”地一声经受了一次爆炸,等平息之后,零落的残骸完全不能支撑他恢复思考。徐天看见苏三省眼眶有些红,就好像这个甚至吻用完了他全身上下所有的力气导致他无法控制自己的颤抖。

“你还要我说什么吗?”苏三省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问,“我们本来不应该有交集的。”

没有了。徐天张了张嘴,说不出一句话来,他只能将伞再递过去一些,遮住苏三省,而自己全然暴露在了雨里。他最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问:“还回来吗。”

“我不知道。”苏三省弯下腰,伸手去拿被丢在地上被雨水浸湿了一个角的可怜皮箱,“你不是想离我远一点吗,这样没什么不好的。”

“我更希望的是你可以留下来,姆妈也希望你可以留下来。”尽管知道自己已经说不动苏三省,徐天还是想做最后一次的尝试。

“变天了。”苏三省推开徐天的伞,那可怜的油纸伞就这样落在地上,像是落进湍急河水的花朵。他抬起头,让雨水落在他的脸上、身上。天暗了,却还没有到亮起路灯的时间,徐天看不清他的表情,同样也不明白自己的。他站在原地,看着苏三省重新迈开第一个步子,然后是下一步,而后再一步……决然而然地离开自己的生活。

“不拿着伞吗?”徐天问他。

“天哥,伞,就是‘散’啊。”苏三省带着笑的声音回荡在弄堂里,最后连同脚步声一起消失不见。

徐天回过神来的时候,漫天的暴雨早已将他淋得通透。灯亮起来了,他捡起伞,几步便冲到了弄堂口,哪里还看得到苏三省的影子。他在灯下站了一会儿,什么都没看到,只得转身慢慢地往家里走。弄堂里邻居们大抵都看到了他们的冲突,但这时候所有人都关紧了门窗,没有谁出来看热闹的。

推开屋门,他收起伞,兀自站在那里,身上滴落的雨水在脚下汇聚成一滩。徐家姆妈正端着碗准备摆桌子吃饭,看到徐天狼狈的模样,刚想问,最后还是把话转成了关切,“碰到三省了?”

“是啊。”徐天低着头,眼睛还盯着手里的这把伞,“他怎么就不明白呢。”

“我看啊,你自己也是不明白的。”姆妈说他,“不然早干嘛去了。”

徐天没有接话,只是他没有第二次机会把苏三省留下来了。

 

 

上部·初阳·完

 

TBC


嗯对,到这里徐天和苏三省的故事就画上一个句号了,他们BE了。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当你有了一个喜欢的人的时候要及时捅破窗户纸(不是

下一更应该会是一个番外,交代过一下徐天为什么会变成毕忠良,然后就要开始下部了,讲的就是毕苏的故事了。

如果说上部初阳是温暖如春含糖带刀的邻里日常小故事的话,下部寒夜基本上就是刀刀刀刀刀了_(:зゝ∠)_

总觉得自己的笔力还是有些不够,上部本来没想写成这样的,想更强调一点故事主线的,可惜到最后看看3w5的篇幅一大半都在日常日常日常而且我还拖,搞得故事主线基本上都是一笔带过,感谢没有嫌弃我的小伙伴们,大家下章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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